“还有。”
陈鸢的目光,落在了韦安然的脸上,那眼神,锐利得能将他整个人都剖开。
“你看着我的眼神,里面有怜悯,有同情,甚至还有一丝愧疚。”
“而他。”
“他的眼睛里,从来只有他自己。我们所有人,在他眼里,都不过是可以利用,可以随时丢弃的工具罢了。”
“他看着我的时候,就像在看一件漂亮的瓷器,或者一只听话的狗。”
“绝对不会有你这种眼神。”
石室里,死一般的寂静。
韦长安感觉自己的喉咙,干得快要冒烟。
他所有的伪装,所有的算计,在这个女人面前,被撕得粉碎,体无完肤。
他就像一个脱光了衣服的骗子,赤裸裸地站在了审判台上。
这个女人,比他想象的,要聪明一百倍,也要可怕一百倍。
她根本不是什么痴心错付的深宫怨妇,一头潜伏在黑暗中,收起了所有爪牙的猛兽。
她什么都知道,只是在陪他演戏罢了。
“你既然都知道……”韦长安的声音,变得有些沙哑,“为什么……”
“为什么不揭穿你?”陈鸢替他说完了后半句话。
她脸上的嘲讽,更浓了。“我只是好奇。”
“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,混进宫里,想做什么。”
“更好奇,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,敢冒充当今圣上,跑到我这里来偷东西。”
她的匕首,又往前送了分毫。
冰冷的触感和尖锐的刺痛,让韦长安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。
“现在,我不想猜了。”陈鸢的眼睛,死死地锁着他。
“你到底是谁?”
韦长安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,那笑里带着几分阴狠。“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不是陛下,那应该不难猜到,为何我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。”
说着,韦长安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,露出了原本自己的那张俊俏的脸。
陈鸢看到他人皮下那张脸时,瞳孔微扩。
虽然她久居自己的寝殿,甚至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女帝。
但,她曾远远的,在女帝身边见过一次韦长安,也听说了,宫里近来的传闻,说陛下身边新出现了一个跟上官女官一样得宠的太监。
韦长安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,“看来淑妃娘娘认识小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