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手持半人高的牛皮大盾,一手持大到夸张的斧钺金瓜。
这些钢铁巨人蛮横的砸入敌群,挥起武器所向披靡。
短短一柱香时间内,叛军的人数就肉眼可见的减少。
地上有火海和金吾卫,头顶上有锦衣卫缇骑和三千天策卫。
天罗地网紧紧收束,将混乱不堪的叛军拖上绞刑架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!这不可能!”
叛军主将赵屠,这位在沙场上纵横半生、自诩悍勇无双的宿将,此刻彻底崩溃了!
他那张粗犷的脸庞上,写满了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。他看着眼前这片由他亲手带进来的、为他麾下精锐量身定做的死亡坟场,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了。
他猛然抬头,望向那高耸入云、在火光中宛如魔神居所的承天门城楼,发出了一声夹杂着无尽悔恨与疯狂的嘶吼:
“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……老子还以为自己才是那头下山猛虎!!”
但他再也没有发出第二声嘶吼的机会了。
没过多一会儿,金吾卫的斧钺,就斩下了他的人头。
……
镜头,在瞬间被无限拉远。
惨叫声、烈焰的咆哮声、箭矢的破空声,都渐渐变得模糊,最终汇成了一股嘈杂的背景音。
画面越过那些在屋顶上冷静开弓、如同死神般收割着生命的弓弩手,越过飘散的浓烟与火星,最终,定格在了巍峨的承天门城楼之上。
黎明前的天幕,是深邃的藏蓝色。
而城楼之下,那条燃烧的朱雀大街,却如同一道撕裂了大地、直通九幽的猩红伤疤。
何岁,就静静地凭栏而立。
他没有穿戴任何甲胄,依旧是一身宽松舒适的玄色常服。猎猎作响的晨风,将他的衣袂与墨色的长发吹得狂舞不休,但他整个人,却如同一尊亘古便立于此处的石像,纹丝不动。
他身侧,秦天一身玄甲,如同一尊沉默的战争魔神,静静地护卫在旁。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里,早已被滔天的震撼与狂热的敬畏所填满。
更远处的阴影里,小安子猫着腰,像一只最谦卑、最无害的狸猫,但那双偶尔抬起的眸子里,却闪烁着与下方那片火海同样炽热的光芒。
何岁的脸庞,被下方冲天的火光映照得忽明忽暗。
那张清秀的、甚至还带着一丝病弱苍白的面容上,没有任何表情。
没有胜利的喜悦,没有杀戮的快感,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