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付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,就不能跟他们讲道理,查案子。”
“得用刀。”
他抬起头,看向沈卓,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,燃烧着两团火焰。
“您指个方向,我带人去杀。”
“杀到他们怕,杀到他们自己把幕后的人供出来为止!”
沈卓沉默着。
他不是赵龙那样的武夫,他懂得权衡,懂得利弊。
滥杀,解决不了问题,反而会激起整个江南利益集团最疯狂的反扑,甚至会让陛下在朝堂之上,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。
可如今,不杀,似乎也已经无路可走。
他们就像是陷入了一片巨大的泥潭,越是挣扎,四周的淤泥就收得越紧。
就在这时,牢房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,几乎无法察觉的脚步声。
一名身着夜行衣的锦衣卫,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口,单膝跪地。
他的手中,捧着一个用火漆封口的,小小的黑色竹筒。
“大人,京城密信。”
沈卓心中一动,接过竹筒,捏碎火漆。
竹筒里没有信纸。
只有一张用特殊药水浸泡过,薄如蝉翼的丝帛。
他将丝帛在烛火上轻轻一烤。
一行行细密如蚁的小字,与一幅幅精准到令人发指的地图,缓缓浮现。
那不是什么军国大事,也不是什么朝堂指令。
那上面,只有一个个的名字,一个个的地址,一处处看似寻常,实则暗藏玄机的宅院,甚至……是每一处宅院中,暗格、地窖、密室的精确位置。
情报的来源,只有三个字。
玄镜司。
沈卓的呼吸,陡然一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