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鸣和那个穿着宝蓝色锦缎的神秘人,到底去了哪里?
再等下去,黄花菜都凉了。
“我去如厕。”
陈川放下茶杯。
“啊?现在?”
孙琥一愣,眼看就要到他就要享受万众瞩目的高光时刻了,真正的主角怎么能中途离席?
陈川没有再做任何解释。
他只是站起身,那具五岁的矮小身子灵巧地从椅子上滑了下来。
他借着桌子和邻桌那扇半人高的梅纹屏风的掩护。
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戏台和孙琥身上时。
像一尾滑不溜秋的游鱼,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喧闹的院子。
他没有走来时人来人往的大路,而是凭着方才进来时一瞥的记忆。
精准地拐进了一条通往后院深处的僻静小径。
这里的光线比前院昏暗了不止一个层次。
只有廊檐下稀稀拉拉地挂着几盏气死风灯。
灯笼里的烛火在寒风中无力地摇曳,在青石板上投下的光影。
随着他的脚步一寸寸地拉长、扭曲。
空气里,清冽的梅花冷香被一股脂粉与酒气混合的靡靡之气冲撞着。
甜腻,腐朽,像是繁华落尽后的最后一丝喘息。
越往里走,两侧暖阁里传出的动静便越发清晰。
女人压抑的娇笑,男人粗俗的调侃,酒杯碰撞的脆响,声声入耳。
想来,这里便是那些真正的豪客与当红舞女们寻欢作乐的所在。
陈川刻意放轻了脚步,将呼吸都压到最缓。
五岁的身体成了他最好的掩护,没人会注意到一个溜出来贪玩的小孩子。
他像一个融于黑夜的影子,贴着冰冷的墙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