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在晨光下,像是一点顽固的血痂。
院门外,传来一阵急促的车轮声。
车轮碾过青石板路,停得又急又快,显示出车主人的焦躁。
周怀安几乎是从车架上跳下来的,一身儒衫的下摆都沾了晨露。
他收到影的传信,心就一直悬在嗓子眼,天刚破晓便立刻动身。
一进屋,他先是看了一眼床上气色稍有恢复的兰氏。
随即目光就落在了陈川那张稚嫩却毫无睡意的脸上。
当他看到陈川额头那个显眼的红印。
再想到影在信中提及的“刺客”、“李家”,一股怒火直冲头顶。
他养在手心里的关门弟子,何曾受过这种委屈!
“这个李家!简直是无法无天!”
周怀安脸色铁青,胡子都气得微微发颤。
“我这就去府衙,找知府说道说道!光天化日,朗朗乾坤,竟敢买凶杀人!”
他转身就要走。
一个五岁的孩子,一个昏迷不醒的妇人,差点就死在这群豺狼手里!这口气他咽不下!
“师傅。”
陈川站起身,拉住了周怀安的衣袖。
他的力气不大,但周怀安却停住了脚步。
他回过头,看到的是一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。
“没用的。”
陈川的声音很轻。
“三个泼皮混子,死无对证。李家不会承认,刘知府也只会和稀泥。到时候,打草惊蛇,反而不美。”
他上次就看过了,刘知府恐怕跟李家的关系不浅。
周怀安愣住了。
他看着眼前的孩童。
这些话,不该是一个五岁孩子能说出来的。
滴水不漏,将官场那套看得透透彻彻。
他想说些什么,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。
是啊,李家在江宁城树大根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