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家的威胁固然可怕,但自己身边这个新来的同窗,或许是比李家更加深不可测的谜团。
学堂内的混乱,在周怀安一声怒喝中被强行压了下去。
他脸色铁青,指挥着几名闻讯赶来的家丁将杂役的尸体用草席卷走。
并立刻派人去府衙报官。
整个书院戒备森严,影子在书院的每一个角落穿梭巡查。
接连排除了数个可能存在的隐患后,周怀安那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。
钱老板趁机将那张地契塞进周怀安手中。
几乎是带着哭腔说这是他买命的钱,若是不收,他晚上连觉都睡不着。
最后在周怀安不耐烦的挥手中。
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。
周怀安强忍着怒火与后怕,重新回到讲台,试图将课程继续下去。
但他讲授的内容却不时跑偏。
从《论语》的“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”讲到《孟子》的“行一不义,杀一不辜,而得天下,皆不为也”。
言语间充满了对宵小之徒的愤慨。
堂下的学生们根本无心听讲,尤其是孙琥,吓得脸色发白,一有风吹草动就一惊一乍。
陈川表面上平静,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他不断复盘刚才的每一个细节,越想越是后怕。
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钱老板和李家的线索上。
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端茶杂役的异常。
若不是玉灵龙……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这份挫败感,让他第一次对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产生了怀疑。
他不由自主地,将更多的注意力投向了身旁那个从始至终都冷若冰霜的同窗。
好不容易挨到下课。
孙琥长出了一口气,拍着胸口凑到陈川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