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正退下后,魏征南的屋子便再无人打扰。
而对于西三舍的陈川而言,之后的一切,都显得波澜不惊。
第一场考完,休息一日。
第二场,再考三日,帖经、墨义。
再休一日。
第三场,策论五道。
日子在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中,单调地流淌。
陈川并不知道,在他埋头答卷的每一天,都有一双眼睛在暗处。
将他吃了几个饼,喝了几口水,何时入睡,何时起身。
都记录成册,呈送到了主考官的案头。
这九天里,贡院里的人,肉眼可见地少了下去。
不少人熬不住高强度的思虑,一头栽倒在号舍里,被兵士抬了出去。
还有水土不服,上吐下泻,面如金纸,只能含恨退场。
陈川的舍友,那个面色蜡黄的中年书生,就在第五天夜里发起高烧,胡话连篇,第二天便被家人接走了。
钱多多倒是撑了下来,只是整个人瘦了一圈,眼窝深陷,再没了初见时的那股精气神。
他看向陈川的眼神,也越发的敬畏。
因为这九天,陈川始终如一。
吃饭,睡觉,答题。
平静得像一块不会生锈的铁。
最惨的莫过于李稼轩。
也不知是得罪了谁,还是运气实在太差。
后两场考试,他的号舍都被安排在了“臭号”旁边。
那地方是所有考生的噩梦,贡院的公共茅厕。
几千号人十天的排泄物都汇聚于此。
尤其是在这夏末的余温里,那股味道,简直是凝成实质的生化武-器。
隔着几排号舍都能闻到那股冲天的酸爽。
……
“当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