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洞不大,里面堆着一些干草和伤药,角落里还放着半袋干粮。
陈绣坐下处理伤口,动作利落却牵动伤口,疼得额头冒汗。
魏佳情上前帮她包扎,指尖触到她肩上的旧伤,忍不住问道:“这些伤……”“柳三娘打的。”
陈绣声音平静,仿佛在说别人的事,“她打断我手脚扔去喂狼,是山里的猎户救了我。
这半年来,我每天都在练刀,就是为了报仇。”
她看向夏永安,“你们要去哪?王家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
夏永安道:“往南走,去千峰郡。那里有官府,王家再嚣张也不敢明目张胆动手。”
他忽然想起什么,“你呢?黑风寨没了,接下来打算去哪?”陈绣沉默良久,才低声道:“我要去找其他逃出来的姐妹。
当年一起从陈家屯逃出来的,不止我一个,她们……或许还活着。”
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绣着梅花的手帕,边角已磨得发白,“这是我女儿绣的,她若活着,该有这么高了。”
晨光透过洞口洒在帕子上,那朵歪歪扭扭的梅花仿佛在微微颤动。
夏永安与魏佳情对视一眼,心中皆是一叹。这乱世之中,谁不是背负着伤痛前行?“我们送你一程吧。”
魏佳情轻声道,“千峰郡人多,或许能问到你姐妹的消息。”
陈绣抬头看她,眼中第一次有了暖意,微微点头:“好。”
三人简单收拾一番,趁着天色尚早离开山洞。
密林外,村民们正焦急地等待,见三人平安归来,纷纷喜极而泣。
老村长将藏好的牛车赶出来,车板上还放着村民们凑的干粮和伤药。
“大侠,我们……我们能跟着你们去千峰郡吗?”一个年轻后生鼓起勇气问道,“花子村不能待了,我们想找个安稳地方活下去。”
夏永安看着众人期盼的眼神,又看了看身旁的魏佳情与陈绣,点头道:“上车吧,我们一起走。”
牛车再次启程,载着满车的希望与伤痕,朝着千峰郡的方向缓缓前行。
身后的黑风寨已化作一片焦土,王家的追兵不知何时会再次出现,但晨光中的道路渐渐清晰,仿佛在诉说着:只要活着,总有前路可走。
夏永安赶着牛,魏佳情坐在身旁擦拭长剑,陈绣则望着远方,手中紧紧攥着那块梅花手帕。
“前面就是落马坡了。”陈绣突然开口,她不知何时坐到了车尾,肩上的伤口已用魏佳情的伤药包扎好,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,“过了坡就是千峰郡地界,那里有官府设的关卡,王家的人不敢太放肆。”
夏永安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,远处的山坡上隐约可见一条蜿蜒的小路,路口立着块歪斜的石碑,上面刻着“落马坡”三个字,字迹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。“这地方听着就不吉利。”赶车的老村长叹了口气,“前几年有商队在这儿被劫过,说是坡下有强盗窝。”
魏佳情握紧长剑:“有我们在,别怕。”她看向夏永安,“你伤口怎么样?”
夏永安活动了一下手臂,伤口已用布条包扎好,只是牵动时仍隐隐作痛:“没事,死不了。倒是你,昨晚没休息好,要不要在车里眯会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