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巡逻路线每日一换,运粮时间也做了调整,除非他们能未卜先知,否则绝无可能次次精准伏击。”
墨玉衡放下手中的机关部件,语气冰冷:“要么,军中有内鬼,将布防情报源源不断送出去;要么,我们的通讯渠道已被渗透甚至截断。”
柳如云烦躁地揉着额角:“我也怀疑!可查了数次,毫无头绪。每次袭击都发生在不同防区,涉及不同部队,若真有内鬼,其身份地位恐怕不低,或者不止一个。”
“不仅如此!”
她拿起桌角一叠空白的信纸,又重重放下:“我寄往京城的信,前后一十三封,向二嫂详陈此地异常,询问京城动向,却如石沉大海,杳无回音!这绝不正常!”
“恐怕京城也出问题了。”
墨玉衡指尖的机关锁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骤然锁死,“否则二姐绝不会置之不理,这种断绝联系的方式本身就是一种信号。”
就在这时,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一名亲卫带着满身风尘闯入,声音沙哑:“报!将军!一刻钟前,西面三十里处的三号粮道遇袭!护送小队伤亡十七人,粮车被焚毁五辆!”
“又来了!”
柳如云猛地站起身,胸口剧烈起伏。
她看向墨玉衡,语气强硬:“不能再等了!我们必须假设最坏的情况,军中有高层内鬼,且京城有变!”
“从现在起,所有核心军令改为口述,由绝对可靠的亲兵传递。关键布防调整,由你的机关鸟夜间秘密传送。”
墨玉重重点头:“我立刻去办。另外,我会加紧赶制一批小型的预警机关,布置在几条关键小道上,或许能提前发现他们的行踪。”
“那就辛苦六妹了!”柳如云感谢道。
……
与此同时,京城,镇北侯府。
通过沈知微麾下听风哨的秘密渠道,以及金玉璇商队冒险传递的只言片语,零星信息终于跨越重重阻隔,送达侯府核心几人手中。
纸条上的信息简短却骇人:
“袭扰确有其事,规模不大,然行动极精准,似预知我军布置。”
“军中流言四起,士气浮动,疑有内应。”
“五夫人、六夫人多次急报京城,均未得回复。”
沈知微看着这些密报,眼神锐利如冰:“果然如此。军情半真半假,夸大其词只为逼九弟北上!”
“真正的杀招,恐怕是北疆那早已被渗透成筛子的环境和被切断的联系。他们是要让九弟聋着、瞎着、孤立无援地去赴死!”
北疆,恐怕不是什么建功立业之地,反而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