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管事在一旁急得直瞪眼,想开口阻挠,却被李御史一个冷眼扫过去,顿时噎住,只能阴狠地盯着苏芷,腮帮子咬得咯咯响。
苏芷心里松了口气,腿却软得差点站不住。第一步,成了!
她赶紧爬起来,走到周先生那辆堆满药材的车前。
浓郁复杂的药味扑面而来,里面好多药材她根本见都没见过,名字都叫不上来!
她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。
完了!吹牛吹大了!
她认识的就后山那几种野草,这车上哪有?
周先生似乎看出她的窘迫,温声道:
“小姑娘,莫慌。你需要何药?说出名字,或者形容一下形状药性,老夫帮你找。”
苏芷脸涨得通红,额角冒汗。
她哪说得出来名字?
她拼命回想医经上那模糊的图案和玉佩之前给的零星提示,结结巴巴地比划:
“要……要那种叶子细长,根是黄色的,嚼着有点苦……还有……还有一种开小紫花的,杆子是方的……可能……可能还得要一点晒干的蝉蜕……”
她描述得颠三倒四,全凭印象瞎蒙。
周先生听得直皱眉头,但还是耐心地在药车里翻找,偶尔拿出几样类似的问她:
“可是这个?”
“此物性烈,你确定要用?”
苏芷看得眼花缭乱,根本分不清,只能硬着头皮,一半靠猜,一半靠怀里那玉佩偶尔极其微弱(几乎像是错觉)的温热提示,胡乱指了几样:
“好……好像是这个……这个也要一点……”
她每指一样,周先生的眉头就皱紧一分,因为苏芷选的这几味药,药性搭配看起来十分古怪,甚至有些冲突,完全不合常理。
这哪里是什么古方,简直是胡闹!
但他看了一眼旁边神情严肃的李御史和那些眼巴巴望着、充满最后一丝希望的村民,终究没说什么,只是按照苏芷指的,称取了她要的份量。
药材备齐,苏芷的手心全是冷汗。
她借了药捣和药罐,蹲在地上,开始配药。
过程更是惨不忍睹,先放哪个后放哪个,分量多少,她全凭感觉和玉佩那时有时无、微弱到极点的提示瞎搞,看得周先生连连摇头,几次想开口制止。
钱管事在一旁看着,脸上露出嘲讽的冷笑,似乎已经等着看她的笑话和下场了。
苏芷自己也慌得不行,手抖得差点把药粉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