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剑拔弩张、眼看要僵持不下的时候,村里路上,周先生带着两个药童,急匆匆地赶了过来,手里还拿着几包刚配好的药。
他一见这场面,也愣住了。
那阴柔中年人眼珠子一转,立刻又笑着对周先生拱拱手:
“这位就是周神医吧?久仰久仰!主上也吩咐了,这次瘟疫,周先生劳苦功高,这些许薄礼,不成敬意,还请先生笑纳。”
他身后一个家丁立刻捧上一个沉甸甸的锦盒,盖子微微开着,里面竟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金锭!
周先生眉头紧皱,看都没看那金子,对着李御史摇了摇头,表示自己不会收。
李御史脸色更沉了。
软的不行,又来硬的?
当着他的面贿赂他的人?
那中年人见周先生不吃这套,也不尴尬,笑容不变,又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,递给李御史:
“李大人,您也消消气。这是咱家主上给您的亲笔信,您看过之后,再定夺不迟。”
李御史眼神锐利,接过信,撕开火漆,快速浏览起来。
看着看着,他脸上的怒容渐渐被一种极其复杂的凝重所取代,眉头锁得更紧,捏着信纸的手指甚至微微用力。
帐篷前一片死寂,所有人都盯着李御史的脸,想知道那信上到底写了什么,能让这位钦差露出这种表情。
苏芷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。
那玉佩越来越冰,冻得她心口发疼,那股不祥的预感强烈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。
终于,李御史看完了信。
他缓缓抬起头,目光再次看向那阴柔中年人,又扫过一脸得意的钱管事,眼神里翻涌着怒火、不甘,还有一种……深深的无奈和忌惮。
他沉默了很久,久到空气都快要凝固了。
最终,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,极其艰难地、一字一顿地开口,声音干涩无比:
“……既是贵主家之意,本官……便给这个面子。”
这话一出,周先生猛地看向李御史,眼神里全是震惊和不解。
钱管事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。
那阴柔中年人笑得更假了:
“李大人果然是明白人。那就多谢大人行这个方便了。”
他挥挥手,几个家丁立刻上前,“接”过还在发愣的钱管事。
“大人!不可!”周先生忍不住急声道。
李御史猛地抬手制止了他,脸色铁青,嘴唇抿成一条直线,显然这个决定让他极其憋屈,却又不得不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