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赶紧离开这镇子。悬赏令已经传到这边,这里也不安全。”
两人在镇子里买了些干粮,重新雇了辆马车,依旧是挑最破旧不起眼的那种,车夫也换了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。
马车驶出柳林渡,继续向南。
经历了昨晚的惊魂,两人都更加警惕。
裴九霄的伤似乎因为颠簸和紧张,恢复得更慢了,但他硬撑着,什么也没说。
苏芷看着他偶尔因为马车颠簸而蹙紧的眉头,心里不是滋味。
她悄悄把水囊和药瓶放在他手边容易拿到的地方。
走到下午,天气突变,乌云压顶,眼看就要下大雨。
车夫建议在前方一个叫“野猪岭”的地方找个地方避雨。
野猪岭这名字听着就瘆人。
岭下只有几户零散的猎户,他们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齐整的茅屋,敲响了门。
开门的是个脸上带疤、眼神凶悍的独眼老汉,手里还拎着把剥皮刀,警惕地盯着他们:
“干什么的?”
裴九霄上前,赔着笑脸:
“老哥,路过,遇上大雨,想借个地方避避,给钱。”说着又摸出几个铜钱。
独眼老汉打量了他们几眼,目光在裴九霄吊着的胳膊上停留了一下,又看了看苏芷,最后侧身让开:
“进来吧。就堂屋,别乱跑。”
茅屋不大,陈设简陋,但总算能遮风挡雨。
堂屋里堆着些兽皮和杂物,气味不太好闻。
独眼老汉把他们让进来后,就自顾自地坐到角落里,继续磨他那把剥皮刀,刺啦刺啦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毛。
苏芷挨着裴九霄坐在一条破长凳上,大气不敢出。
这老汉,看着比那船夫还不好惹。
外面很快电闪雷鸣,下起了瓢泼大雨。
雨水敲打着茅草屋顶,哗哗作响。
就在这时,里屋的门帘一掀,一个七八岁年纪、瘦得跟豆芽菜似的小男孩跑了出来。
看到有生人,怯生生地躲到独眼老汉身后,一双大眼睛却好奇地偷偷打量着苏芷和裴九霄。
独眼老汉摸了摸男孩的头,语气难得温和了些:
“我孙子,虎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