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每晚回家的第一件事都是先去儿童房看看孩子们。
二楼的感应灯亮起,恰好落在从儿童房门口的身影上。
沈宴州刚关上孩子们的房门,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响。
他穿着一身深灰色家居服,袖口随意挽到小臂,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。
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型此刻微松,褪去了商场上的凌厉与办公室里的冷硬,多了几分难得的柔和。
只是他的姿态,依旧透着深入骨髓的矜贵与上位者的从容。
四目相对的瞬间,空气仿佛凝滞了半秒。
我以为他早都休息了,没想到又跟他撞个正着。
“回来了?”
他先开了口,声音低沉温润,仿佛几小时前我们的争执从未发生过。
可越是这样,我心里越不是滋味。
他明明照顾了孩子,明明用行动示好,却绝口不提霍明曦离婚案的事。
他的固执,让我既无力又烦躁。
我收回目光,冷冷道:“我去看看孩子们。你早点休息吧,。”
擦肩而过时,他忽然侧身,挡住了我的路。
我被迫停下脚步,鼻尖几乎要碰到他胸前的布料。
“把安染辞了吧。”
他的语气算不上强硬,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命令。
我抬头瞪他,道:“如果我不呢?”
沈宴州似乎在耐着性子,道:“昭昭,我们一码归一码。安染不是你跟我谈条件的筹码,我也不喜欢你跟我做交易。你公司才刚做起来,何必为了一个安染,处处树敌?”
“沈律师,我不敢跟你谈条件,论口条我也说不过你。既然你不让我插手你的工作,但请你也别插手我的工作。咱们互相尊重吧,好吗?”
我说完,沈宴州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没反驳,只是侧身让开了路。
……
翌日一早,我到公司时,安染已经等在了我办公室门口。
她唇角还有隐隐的淤青。
我蹙眉道:“安染,你怎么来了?我不是给你放了三天假吗?”
安染跟着我进了办公室,声音很低很轻的开口:“叶总,我……我是来辞职的。谢谢您给我机会,也谢谢您这些天对我的照顾。”
她将一个信封放在我面前。
我没看她的辞职信,只是抬眸望向她,问:“为什么要辞职?”
“那天……都是因为我,才让霍太太闹成那样,给您添了这么大的麻烦。”
她说到最后,声音越来越弱,有些自嘲地弯了下唇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