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根浮萍也好,左右为难也罢,终归都是好死不如赖活着。
“你去吧,但你的脸不能再留了,你懂本都尉的意思吗?”
叶强武双目微眯,一字一句道。
“我懂,都尉放心。”
说着,周庭鹤便猛地拔出钢刀,接连两刀,狠狠两刀划过面门,留下两道从一侧额头贯穿到对侧下巴的狰狞刀口。
“曲长……”
“兄弟们,就此别过,从此以后,世上再无周庭鹤,也没有忽而脱朵。”
周庭鹤深深看了眼众人,随即转身而去,大步消失在丛林深处。
“你们先回去,我要跟叶先生单独聊聊,今日之事,都给本都尉守口如瓶,敢有泄密者,定斩不饶。”
叶强武沉声命令道。
“是。”
亲兵们大步而去,现场只剩叶强武和沈四九。
“叶都尉有何指教?”
沈四九率先问道。
“指教不敢当,我想请沈先生代为收留周庭鹤。”
叶强武开门见山,直白说道。
“理由呢?”
沈四九略带玩味问道。
“他是一个可怜人,更是一个军事天才,待他从北莽归来,他必定会全心归顺大乾,不会再像从前,对北莽军士手下留情,根本打不出他的真实水平。”
叶强武顿了顿,缓缓说道,“刚刚我有一事没有告诉他,他心心念念的亲生母亲,已经被忽而巴鲁的正妻当做活祭礼物献给长生天了。”
“这就是被北莽掳掠的大乾奴隶的命,纵使她们给北莽畜生生了孩子,依旧过得不如畜生。”
“既然你这么看重他,为何还让他独自去北莽?你就不怕他死在北莽吗?”
沈四九问道。
“我了解他,他是一条凶残狡猾的旷野恶狼,他不会轻易死去的。”
“只有让他亲自去到北莽,亲耳听到他生母的死讯,亲身感受他被北莽抛弃,被拓拓部骑兵疯狂追杀的残忍,他才会对北莽血统彻底绝望,全心投入大乾。”
叶强武摇了摇头,有些于心不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