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我的帐篷被破坏了,我就会立刻下山,因为帐篷里的食物几乎全被糟蹋了,什么东西都没有被剩下。你可能没有看到,我当时进去的时候,脑子都被气得发晕。我带了一些很喜欢吃的巧克力威化饼干,就是那种小包装的,撕起来都很麻烦的那种。”
吴珠在心里舔了一下舌头,她知道那种威化夹心饼干,咬上去第一层是脆,第二层是软,中间还有巧克力的香味。
那种香味无法形容……
好了,回来。
“那些饼干被人拿着利器,从中间直接割开了,那个浑蛋把我所有能吃的食物,全部都给破坏了,但是,嘿嘿,我比他想象的要坚强。”常桥桥略带得意地说道,“他不会认为,我一个刚刚从大学里毕业的学生,连野外生存的方法都不会吧。”
说心里话,事情到了这时,吴珠可以与常桥桥分手,两个人还有各自的工作。
吴珠需要采木耳,不过现在天色已晚,她现在需要和爷爷汇合,两人会在破草鞋山下那根老油松前汇合。
常桥桥该找人找人,该发神经发神经。
不过,如果说人类世界有什么不可救药的东西,我们说的是那种正面向上的东西。
那一定是人类的好奇心。
“你一定想把这个坏蛋给找出来。”吴珠眼珠转了一下,“那让我猜猜,这家伙可能是以为,你是科学院派出来的调查员,你一定是查到了什么东西,而这个东西,应该就是与刚刚冒出来的湖有关,反正你身上一定带着某种使命。所以,破坏你东西的那个坏蛋,也可能是间谍吧,故意把你的帐篷给破坏了,然后想把你从秦岭之中赶走。不过,其实你是并没有那种使命的。”
公平地说,吴珠后来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分了。因为话一说出口,就看到常桥桥本来就发黄的脸庞,变得更黄了。
“虽然只是省里派来的调查员。”常桥桥冷冷地看着吴珠,似乎把吴珠当作了一个……
怎么说呢,事后想起来,准确地说,是吴珠经历了人生在青春时爆发的热血,又经历了低潮时的沮丧后才明白的道理。吴珠觉得,常桥桥那个眼神,仿佛在对当时的自己说,“你凭什么看不起我?”
其实吴珠没有,吴珠只不过太小了,她没有办法把大脑里的思想,准确地缕清楚说出来。
“我依然是要负责调查秦岭这里的植被分布与动物之间的饮食习惯。”常桥桥像是念着自己的硕士论文的题目,“只不过我被派到这里来,那是因为,太白山支线的植被更需要调查!”
吴珠听到了常桥桥说了半天,当时她听得不算是太明白,后来才明白。原来,省里安排了一支队伍调查太白山地区的植被,其中有一个非常有趣的项目,叫做“动物粪便与秦岭的可食用真菌的生长状况”。
听到这个题目,也许你会哈哈大笑,你错了。
秦岭的真菌,很多都是可食用的,直到今天,秦岭里好几个县城,都是以真菌作为当地的土地产之一,其中就有吴珠当时采的木耳。
但是秦岭最珍贵的真菌,是一种听名字非常普通,但其实又非常有趣的一种蘑菇。这种蘑菇属于白蘑菇科,它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,秦岭白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