芭蕉小说

第15章 数据化共鸣（第2页）

“哐当！”玻璃滴管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，摔在水槽里，碎裂声清脆刺耳。

沈砚猛地后退，背脊重重撞在冰箱上，呼吸急促，脸色煞白。那种濒临毁灭的恐惧感是如此真实，几乎击穿了他常年维持的理性壁垒。

几乎在同一时间，楼下传来“扑通”一声闷响，像是有人从沙发上滚了下来，紧接着是顾临渊带着痛苦和惊疑的低吼：“操……什么鬼东西？！”

沈砚扶着冰箱，强行压下喉咙口的恶心感，立刻意识到——这不是顾临渊的情绪！这是……这是他自己的记忆？被那支玻璃滴管，或者类似的东西，触发了？而且，因为“共振”，这份被深埋的、属于他的强烈恐惧，共享给了顾临渊？

他踉跄着走出厨房，看到顾临渊正扶着沙发站起来，脸色同样不好看，眼神惊疑不定地看向他。

“沈砚……”顾临渊的声音有些沙哑，他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，又指了指沈砚，“刚才……那玩意儿……是你的？”

沈砚没有回答。他靠着墙壁，闭上眼睛，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和翻涌的情绪。那些碎片……冰冷的液体……金属台……刺眼的光……是他一直试图忽略和清除的“系统干扰源”，是他噩梦的根源。

顾临渊走到他面前，没有了平日的嬉笑，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。他仔细打量着沈砚苍白的脸，和他微微颤抖的指尖。

“实验室？”顾临渊试探性地、低声问出了两个字。刚才那股恐惧中夹杂的、非自然的、被禁锢和被“研究”的感觉，过于鲜明。

沈砚猛地睁开眼，冰冷的视线射向顾临渊，带着前所未有的警惕和一丝……被窥破秘密的凌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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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临渊举起双手，做了个投降的姿势：“别瞪我，是你自己‘信号’太强，我这‘接收器’被动接收的。”他顿了顿，看着沈砚依旧紧绷的状态，语气放缓了些，“看来，咱俩这‘灵魂链接’，不光能传段子和游戏战绩，还能共享……呃，一些不太愉快的VIP内容。”

他指了指楼上楼下：“你研究我，我这儿好像也不小心‘下载’了点你的加密文件。扯平了？”

沈砚死死地盯着他，胸膛微微起伏。多年来，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那坚固的、秩序井然的内心世界，被一个外来者以如此蛮横、无法防御的方式，侵入到了最核心的禁区。

这不是他能够数据化、能够轻易“屏蔽”的干扰了。这是他试图埋葬的过去，是他之所以成为“人间仪器”的根源。

而此刻，这个秘密，被这个最不靠谱、最不稳定的“变量”，握在了手里。

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重。

顾临渊看着沈砚眼中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和戒备，摸了摸鼻子，最终只是叹了口气，转身走向厨房。

“碎了的东西我来收拾吧，”他背对着沈砚，声音恢复了平时的调调，却少了几分戏谑，“你……去歇会儿。放心，我这人没啥优点，就是嘴严。不该看的，看了也当没看见。”

沈砚依旧靠着墙，没有动。他看着顾临渊在厨房里小心清理玻璃碎片的背影，第一次，对这个“Bug”产生了一种超越烦躁和排斥的、更加复杂的情绪。

“灵障共振”连接起来的，不仅仅是当下的情绪和行为，似乎……也正在不可避免地，撬动他们各自紧闭的、关于过去的潘多拉魔盒。

数据的壁垒依然存在，但某些更深层的东西，已经开始透过缝隙，悄然对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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