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……这是在哪儿?”顾临渊环顾四周,入目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潮湿的管道壁。
“废弃地下排水管道,具体位置不明。是灰雀那枚空间信标随机传送的落点。”沈砚言简意赅地解释,同时开始检查顾临渊双臂的夹板,“感觉怎么样?”
“爽翻了。”顾临渊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,“跟被十辆卡车碾过似的。”他看着沈砚专注检查他伤势的侧脸,忽然问道:“你……一直抱着我?”
沈砚正在调整夹板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,没有抬头,只是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为什么?”顾临渊追问,语气里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弄明白的探究。他记得昏迷前那种彻骨的冰冷,也记得在无边黑暗和痛苦中,唯一抓住的那点温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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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组织语言,最终给出了一个符合他风格的、近乎学术性的回答:“你失温严重,体表接触是最高效的复温方式之一。并且,靠近状态下,‘灵障共振’连接更稳定,便于监测你的生命体征和意识状态。”
理由充分,逻辑严谨。
顾临渊听着,心里那点莫名的期待像是被戳破的气球,嗤地一下瘪了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是失望还是自嘲的情绪。果然,不能指望这块木头说出什么别的。
他扯了扯嘴角,想再说点什么调侃的话,却被沈砚接下来的动作打断了。
沈砚检查完他的伤势,抬起头,目光沉静地看着他,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:“谢谢。”
顾临渊一愣:“……谢什么?”
“谢谢你推开我。”沈砚的声音不高,却在寂静的管道里格外清晰,“也谢谢你……活下来。”
顾临渊怔住了。他看着沈砚那双透过黑暗、认真凝视着自己的眼睛,那里面的情绪复杂难辨,有关切,有庆幸,有后怕,甚至……有一丝他不敢深究的、柔软的东西。
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,酸酸麻麻的。
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,嘟囔道:“……少来这套。道爷我命硬得很,哪那么容易死。”只是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。
沈砚没有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将最后一点干净的布料垫在顾临渊身后,让他靠得更舒服些。
一种无声的、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淌。那道由理性与感性、科学与玄学、冰冷与温暖交织而成的界痕,在生死与共的依靠后,似乎变得模糊了一些,又似乎……更加清晰深刻了。
顾临渊闭上眼,感受着身体无处不在的疼痛,也感受着心底那份难以言喻的安定。
他还活着,沈砚也在。
这就够了。
至于其他的……等他能动弹了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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