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更好的选择了。
沈砚咬紧牙关,将最后一点压缩饼干碎屑塞进嘴里,强行压榨着体内近乎枯竭的能量。他弯下腰,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顾临渊背了起来。这个动作牵动了他后背的伤口,让他闷哼了一声,额角渗出与雨水混合的冷汗。
顾临渊很沉,尤其是毫无意识的情况下。沈砚调整了一下姿势,用未受伤的手臂紧紧托住他的腿弯,另一只手则稳住他垂落的前臂,避免二次伤害。每一步都踩在湿滑泥泞的盐碱地上,深一脚浅一脚,异常艰难。
雨水冰冷刺骨,狂风卷着雨点抽打在脸上,生疼。沈砚低着头,用自己宽阔却单薄的脊背,为背上的人尽可能抵挡着风雨。他能感觉到顾临渊微弱的呼吸喷在自己颈侧,冰凉而脆弱,如同风中残烛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感压在他的肩上,不仅仅是顾临渊身体的重量,更是一种名为“责任”与“恐惧”的东西。他害怕这微弱的呼吸会突然停止,害怕这冰冷的体温会彻底失去最后一丝暖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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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加快了脚步,近乎踉跄地朝着那个远处的黑色轮廓奔去。
这段并不算很长的路,在此刻的沈砚感觉中,却仿佛漫长无比。身体的疲惫、伤口的疼痛、精神的透支,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的意志壁垒。唯有背后那一点点微弱的生命气息,是他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。
终于,他跌跌撞撞地冲到了那栋建筑前。确实是一个废弃的泵站,铁门早已锈蚀脱落,里面黑洞洞的,散发着一股机油和铁锈混合的沉闷气味。
沈砚顾不上仔细探查,背着顾临渊直接冲了进去,将他轻轻放在一处相对干燥、避风的角落。他迅速脱下自己早已湿透、冰冷的外套,拧干水分,然后垫在顾临渊身下,又将自己里面稍微干爽一点的里衣也脱了下来,盖在顾临渊冰冷的身躯上。
做完这些,他才靠着墙壁滑坐下来,剧烈地喘息着,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。黑暗中,他看不清顾临渊的脸,只能凭借触感和“灵障共振”去感知对方的状态。
依旧昏迷,体温低得吓人,气息微弱。
沈砚摸索着抓住顾临渊冰冷的手,将自己体内仅存的、同样所剩无几的Lambda能量,以一种极其缓慢而温和的方式,再次渡了过去。他不敢太快,怕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住,只能像涓涓细流,一点一点地,试图温暖那近乎冻结的经脉和意识海。
这一次,没有复杂的阵法,没有精妙的配合,只有最原始、最直接的守护。
泵站外,风雨声依旧喧嚣。泵站内,一片死寂的黑暗。
唯有两人紧握的手之间,那微弱却持续传递着的能量和体温,是这片冰冷绝望中,唯一的、无声的靠近与坚持。
沈砚靠在墙上,闭上眼睛,感受着顾临渊脉搏在那微弱能量滋养下,极其缓慢地、一下下变得稍微有力了些许。他紧紧握着那只手,仿佛握着全世界最后一点星火。
他不会放手。
绝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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