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贵的黑色长袍下,是遍布虬结疤痕与粗糙缝合线的躯体。
每一寸皮肤都曾碎裂,又聚合。
如同碎过的陶器,丑陋畸形。
火焰在他枯槁的指尖无声流淌。
那是沉郁的,近乎液态的暗红色,映照着那张丧失人形的脸。
鼻梁缺失,一侧眼皮已经无法闭合,露出底下浑浊却异常专注的眼球。
。
曾经,有一位意气风发,驾驭辉煌烈焰的术师。
如今,火焰燃烧着,内敛,痛苦,带着啃噬骨血的阴燃。
人们畏惧他,厌恶他,像躲避一场行走的瘟疫。
他的存在,是对“荣光”的玷污。
他清楚,他早已接受。
没有荣耀,只有他人的痛苦。
为了愉悦——一种浅薄的情感——更是确认,自己还“存在”于地狱。
荣光降临了。
命运的玩笑总是用力过猛,黄金王以及大王子居然接连病逝。
黄金地从未如此动荡。
审判者对那段岁月的印象是疲劳。
当新的权柄诞生,王的妻子,孩子,亲属都已经死去了。
王踏上高座时,眼神并不悲伤,只有一种苦痛后的虚无与冰冷。
他没有施舍怜悯,没有回避审判官的可怖模样。
只是平静地交付任务,仿佛这具残骸依旧是个完整的、有用的人。
那种平静,比同情更具毁灭性。
给了他一个效忠,一个活下去的借口。
审判者将自己残存的一切——
所有扭曲,痛苦,对血肉的执着,都淬炼成了忠诚。
然后,圣子出现了。
白发,天真又残忍的气质,令人绝望的“不死”。
第一次“处决”,审判官便被刺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