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咨询过金融方面的专家,”陈专家继续用他那平稳的、叙述性的语调说道,“这种通过关联人、利用空壳公司进行资金转移的方式,虽然隐蔽,但在资金流的追踪和关联性分析面前,其实破绽很多。就像一条看似复杂的地下暗河,只要找到几个关键的泉眼,整个水系的脉络,也就清晰了。”
他没有质问“钱是不是你拿的”,也没有逼问“你和赵成是什么关系”,只是在陈述一个他认为是“事实”的逻辑链条。这种笃定,比任何厉声呵斥都更具压迫感。
“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的几位专家,我们也初步沟通了一下。”陈专家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水,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“他们对侯晓雅同学的病例很感兴趣。初步的判断倾向是,淋巴癌的诊断依据严重不足,后续的化疗和ICU介入,缺乏明确的医学指征。当然,这只是初步意见,最终还需要完整的鉴定报告。”
他每一段话,都像是一块冰冷、坚硬的砖石,不急不缓地,一块一块地垒砌在秦明的周围,慢慢构筑起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。财务的异常,专业的否定,家庭的牵绊……他避开了秦明可能准备好的、关于“诊断差异”、“设备误差”等专业狡辩的阵地,从侧翼,从后方,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合围。
审讯室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。只有记录员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,以及陈专家偶尔喝水时轻微的声响。
秦明依旧低着头,但那份试图用沉默构筑的防御,正在从内部开始瓦解。对方没有咆哮,没有威胁,甚至没有刻意强调法律的严惩,只是用平静的语气,将一桩桩、一件件他无法辩驳、或者说辩驳了也毫无意义的事实,摊开在他的面前。
他想起郑七的拳头和侮辱,想起王狱警那个代表“放弃”的信号,想起女儿可能遭受的白眼和未来……所有的侥幸、所有的坚持,在这一刻,都显得如此可笑和苍白。
陈专家不再说话,只是安静地看着他,目光平和,却仿佛能穿透他脆弱的躯壳,看到他内心正在发生的、激烈的崩溃与挣扎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终于,秦明一直低垂的头,极其缓慢地,抬了起来。
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眼神空洞,仿佛所有的神采都被抽干了。他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了几下,发出了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、如同叹息般的声音。
他看向对面那位始终平静如水的陈专家,又像是透过他,看向某个虚无的远方。
然后用一种异常嘶哑、却带着一种彻底放弃后的平静语调,开口说道:
“我认。”
“……这一切,都是我做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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