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何况,这是新建的厂子,百废待兴,意味着更多的机会和更少论资排辈的束缚。
这足足960个名额,这消息如同惊雷。
炸响了整个城市,大家都渴望农转非、渴望稳定工作。
在这躁动的盛夏,盛夏运动服装厂,更是添了一把火。
有人脉的都走人脉,询问着到底是谁负责考试内容。
雷松月受到了巨大的考验。
之前她当上运动服装厂厂委主任,很多亲戚都没有实感,毕竟厂子还没有建成,都没有人叫她雷主任。
但现在她掌握着960个工作名额!
在工地附近街道办事处工作的雷松月,不仅面对许多人的示好和威胁,还有亲戚的苦情牌。
“月月啊,是我,三姑!”眼前的女人有着浓重乡音、异常亲热握着雷松月的手,“哎呀,可算找到你了!你现在可是大领导了,出息了!”
雷松月知道三姑家很可怜,全家都吃不饱穿不暖,还得靠她家接济,她便耐着性子问:“三姑,有事吗?”
“没啥大事,这不是听说你这个新厂子招工吗?
你表弟,就我那小儿子强子,你还记得吧?可壮实一小伙,在乡下插队表现可好了,年年五好社员!
这不,年纪也到了,该回城了……
月月,你看能不能给安排个位置?
咱可是一家人啊,我就那么一个儿子,天天想啊,眼睛都哭瞎了。
你瞧瞧我这眼睛都看不见了。
你晓得的,我家里也没个顶事儿的,现在是真吃不饱穿不暖,月月,你就当可怜可怜三姑吧,这样,我给你跪下了。”
三姑说跪就跪。
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。
专门来盯着雷松月工作的魏建平都惊了惊,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?
雷松月气得赶紧把人扶起来:“我们厂长规定了,谁要是敢徇私枉法,就直接开除,三姑,你也不想我为难吧?”
三姑一愣。
雷松月又道:“三姑,如果表弟如果符合条件,比如下乡年限、身体条件、政治面貌都达标,可以让他到招工办报名,参加统一的考核选拔。”
“政策是死的,人是活的嘛!你是厂委主任,那厂长肯定也不能一言堂啊。”
三姑坚信雷松月的能力。
雷松月和魏建平心底齐齐飘过一句话:厂长她就是一言堂。
三姑又道:“具体怎么样,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