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人这才想起来。
她嫁过来的时候见过少年。
孩童时候的他跟已故公爹还有点儿神似,如今五官稍稍长开,就一点儿不像了。两颊略有些婴儿肥,双目澄澈剔透,不沾半点儿世俗,看得出来还有些懵懂。
乖巧站在老者身边,像尊不说话的瓷娃娃,又忍不住好奇打量陌生环境。
“难、难道,他、他就是那位小郎?可、可他不是不能长大的怪……”妇人过于震惊,险些当着老者的面口出不逊,将剩下的话咽回去,眼睛写满了不可置信。
老者避而不谈:“那是有原因的,如今不便多言。此次过来,是想问他当年戴在身上的东西可还在府上?能不能找到?”
偷偷摸老虎的屁股(中)
“这…此事恐不好办……”
妇人面露为难之色。
“并非小妇人推脱,只是现在家中生乱,一时顾不得这些……再者,小郎被送走已是多年前的事儿,那些物件还在不在,一时半会儿也不好说,故不敢轻易答应。”
说着,双目已泛红。
用帕子压下眼角的泪意。
她刚收到消息那会儿,得知家中顶梁柱被下了大牢,下的还是传闻中进去就要脱一层人皮的地方,便觉得头顶的天都塌下来。若非她是府上唯一的主子,不能乱了阵脚影响人心,真恨不得原地昏厥过去。她也有心帮助老者,奈何现实条件并不允许啊。
老者也识趣,但他不能白跑一趟,空手而归。便问:“府上遇见什么难事,可否说说,老朽或许能帮忙参谋参谋……”
妇人一听,眼前登时亮起。
面上的喜色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“当真?”问完发现不妥,忙改口,“这、这并非质疑您的能力,只是太欢喜……”
老者淡声道:“不慌,慢慢道来。”
妇人稳了稳心神,将自己收到的消息一一道来——朝堂上发生的细节她不清楚,但她知道自家那小叔子有野心,利用丈夫不在族地的机会笼络族老,高调招兵买马。
如今更是与乱贼黄烈各处呼应起义,浑然不顾亲哥一家还在郑乔手中当人质……
妇人一脸苦涩。
“小叔怕是盼着我们一家死!听闻当年,族老都希望将小叔继嗣到公爹名下。毕竟郎主是二房嫡长,过继出去不怎么好听,但公爹却选了郎主。二房无甚积蓄,吃穿用度俱不如长房,小叔心中愤懑不满多年。只要郎主死了,他便能名正言顺继承秋氏……”
妇人面带绝望地咬牙道:“倘若郎主此番……此番不幸殒命地牢,小叔还能打着‘为兄报仇’的旗帜,在士族间博一个兄友弟恭的美名……如此好处,他如何会不心动呢?”
老者全程安静听着。
待她说完,问:“只是这么一桩事?”
妇人听到了希望:“您有解决妙策?”
“算不上解决妙策,但助你们一家离开这龙潭虎穴却没有问题。横竖已经将郑乔彻底得罪死了,既然留下来是个死,逃出去或许还有条活路。”解决方案简单粗暴。
妇人诧道:“劫狱?”
以老者的能力还真能做到。
“嗯。”
只是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