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棠收敛笑意,严肃:“如实说来!”
“末将有负主公交托,请主公降罚!”云策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嗓子,惊动其他干饭兵卒频频回首,云策回过神也觉不妥,涨红了脸。沈棠将他拉起,换个地方细谈。
然后——
然后没然后了!
沈棠一巴掌将角落的石块拍成齑粉!
“你说——一人难产而亡,两人被逼自尽?那一户人家就、就只剩个小的?”
云策点点头:“不敢有一字虚假!”
沈棠自然不会不信云策的话。
她只是没想到天海那边会嚣张至此,用下作肮脏的手段逼死兵将家属,哪怕这一家都是外来的,其他人不会感觉胆寒吗?家里的青壮替吴贤在战场上拼命,后方的家眷遭此折辱,不怕兵变生乱?还是说,人家优越惯了,丝毫不将诸多风险放在眼中?
“吴昭德啊吴昭德,你在黄希光他们手中都没怎么吃亏,没想到在自己人身上跌了这么大的跟头!若你知道帐下失衡会演变成这般局面,可会后悔没一碗水端平?”
这会儿,沈棠都有些同情吴贤了。
沈棠再确认:“那孩子可妥善安置?”
“已交给河尹郡守徐文注抚养。”
沈棠稍稍安心。
徐解的人品她是放心的。
若他不可靠,当年也不会将辛苦经营的河尹郡交他手中。赵奉属官一家还留了一缕血脉,总不算太遗憾。只是,沈棠也产生了跟云策一样的烦恼,该怎么开口啊?
怎么跟满心期待的赵奉等人开口?
因为他是赵大义
云策心细如发。
他见沈棠迟疑为难,便猜出她在愁什么:“主公发愁不知如何告诉赵将军?”
沈棠泄气:“这叫我怎么说啊?”
一向厚脸皮的她头一次尝到为难滋味,只可恨自己还未铁石心肠,否则也不会这般为难了。她看向云策,准备将这个差事推他身上,转念一想又打消了心思。这事儿谁说都没有她亲口说更加郑重。思及此,沈棠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:“算了,先干饭!”
哪怕天塌下来也要先吃饱饭!
云策:“……”
这一顿饭吃得沈棠如同嚼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