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的文武百官,无论是主战派,还是主和派,在听完皇帝的这一系列安排后,都深深地,拜服了下去。
“陛下圣明!臣等,遵旨!”
……
龙兴十年,冬。
京城已是连着下了三场大雪,整个紫禁城内外,琼楼玉宇,银装素裹。
往年这个时候,陈平川最喜在暖阁里,与四位夫人温上一壶热酒,看窗外雪景,畅所欲言。
可今天,他却全无半点闲情逸致。
坤宁宫外,寒风卷着雪沫子,打在廊柱上,发出簌簌的声响。陈平川一袭明黄色的常服,未着龙袍,就在这冰天雪地的廊下,来回踱步。
他的眉头紧锁,脸上那份挥斥方遒的帝王威严,此刻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寻常人家丈夫即将为人父的焦躁与不安。
“怎么样了?还没生吗?”
他停下脚步,抓过一个刚从产房里出来的宫女,急切地问道。
那宫女被皇帝亲手抓住,吓得浑身一抖,哆哆嗦嗦地回话:“回……回陛下,贵妃娘娘……还在……还在用力……”
“还在用力?这都进去几个时辰了!”陈平川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,吓得周围的太监宫女们,齐刷刷跪了一地。
“陛下息怒!”
他摆了摆手,示意他们起来,心中却是一阵烦乱。
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。
凤三娘当初生龙凤胎时,他也守在外面,也是这般心焦。
可经历过,不代表就能坦然处之。
产房如战场,母子过关,皆是生死一线。
尤其是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。
张若素的身子,本就比凤三娘那般习武之人要娇弱一些。
这一胎,怀相一直不算安稳,太医们日日请脉,小心翼翼地调理着,才总算熬到了足月。
可真到了临盆这一刻,陈平川的心,还是悬到了嗓子眼。
他这个皇帝,能灭国,能拓疆,能让千军万马俯首听命,却唯独在这扇紧闭的房门前,无能为力。
他只能等,像一个最无助的普通人一样,等待着命运的宣判。
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,廊下的炭盆换了一盆又一盆,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。
陈平川一口热茶没喝,一口饭没吃,就这么站着,等着。
皇后昭华,还有贵妃张静姝、凤三娘,都赶了过来,陪在他身边。
“陛下,您去暖阁里歇歇吧,这里有臣妾们看着。”昭华轻声劝道。
陈平川摇了摇头,目光依旧盯着那扇门:“朕不累。朕就在这儿等。”
他心里清楚,此刻产房里的张若素,正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