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说他在长兴侯府上做幕僚,陈曲水心中一动,抚掌称好,催了吴志鹏去请人。
吴志鹏吩咐下去,和陈曲水说起肖书琴的事来:“……他没你这天份,在长兴侯府混了七、八年,也不过是平时帮着代笔写写悼词、请帖之类的,却始终挤不到长兴侯身边去,也就是混日子吧!”
陈曲水笑道:“公卿之家不比官宦人家,官宦人家还能谋个出身,那公卿之家自己有时候都谋不到一个差事,更不要说帮幕僚谋个出身了。可见书琴兄实在是厌倦了在官宦人家做幕僚,准备在长兴侯府养老了。”
吴志鹏想了想,笑道:“你这话也有道理。我看他倒是整天无所事事,清闲得很。”
陈曲水就顺着这个话题打听起京都的勋贵人家来,最后话题还是转回到了英国公宋宜春的身上:“……听说他有秀才的功名,而且刚过而立之年就掌管了五军都督府的前军大印?可见这人还是颇有些才情的!”
文官遣将,武官调兵。
兵部尚书虽是文官,可调动兵马却要通过五军都督府,由皇上钦点的五位掌管虎符的掌印都督才是皇上真正的心腹。
“会做两首歪诗倒是真的。”吴志鹏对宋宜春的评价并不高,“能做掌印都督,还是看在他性情绵柔,英国公府世代忠贞的份上。”
“哦!”陈曲水笑道,“此话怎讲?”十分感兴趣的样子。
吴志鹏想到陈曲水有可能随着窦家四小姐去英国公府,也就不难理解陈曲水的好奇了。
他笑道:“这就得从英国公府的出身说起来……”
两人一边喝茶,一边摆着龙门阵,待到肖书琴过来,茶水已换过了数道。多年好友暮年得见,激动契阔之余,谁还顾得上去说英国公府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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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曲水喝了个酩酊大醉,在吴府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。
宿醉让他头痛欲裂,嘴里又苦又涩,正揉着太阳穴,吴志鹏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:“曲水,春林他们知道你还活着,都激动得不得了,正朝着这边赶过来,梁柱更是在醉仙楼订了雅间,要为你接风洗尘。你快快梳洗一番,春林他们就快要到了。”
陈曲水苦笑。
盛情难却,当天晚上,几个人在醉仙楼喝得大醉。
相告
在大门口,陈曲水和素兰遇到了刚从外面回来,酒意醺然的窦世英。
他看着捧着账本的陈曲水,很是惊讶,不由抬头望了望天色。
此时天色已暗,四周都挂起了灯笼。
陈曲水忙道:“四小姐突然吩咐下来,要我把这半年的账目都整理出来,一直忙到现在才来回禀四小姐……”
窦世英点了点头,拍了拍陈曲水的肩膀,有些口齿不清地赞道:“很好!很好!你们好好服侍四小姐,我不会亏待你们的!”一副很满意的样子。
素兰在心里小声嘀咕。
七老爷又不知道在谁家喝多了酒说酒话。
他们要是指望七老爷来褒奖,早就喝西北风去了。
陈曲水恭谨地道谢,和迎出来的高升一起,将窦世英送回了房,这才随着素兰去了花厅。
窦昭已得了信,穿戴整齐地在花厅等陈曲水。
素兰上了茶点,悄声地退出去守在了门外。
陈曲水拱手告了声罪,道:“一直觉得无颜再见江东父老,从前的朋友偶有联系,也是有事相求。如今我已近耳顺的年纪,倒比从前行事通透了些,这两天就去拜访了一下老朋友,让小姐担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