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太太四弟的心不由沉了下去。
他担忧地朝贺清远望去,贺清远脸上满是震惊和焦躁。他只得讨好地朝着主薄笑道:“大人,您看我们的嫂嫂和姐姐都不过是一介女流……”
主薄却一点情面也不讲,冷着张脸道:“刚才不是说了吗?只要是这院子里的活物,全都要带到衙门里去,她们难道不是活物?”
贺太太的四弟顿时眼瞪得如铜铃,想到自己此刻人在屋檐下,好汉不吃眼前亏,还有大哥在外面打点,低着头退了下去。
贺太太的三弟却不这么想,冲着贺清远道:“你干了些什么事?竟然连累着我们家也跟着一起倒霉!等会见了大哥,你先吃我一拳。”
可等他进了清苑县的大牢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——贺太太那个做典史的兄弟,竟然已经先他们一步被关进了县衙的大牢。
“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贺太太哭着扑了过去。
“你问我,我问谁去?”典史脸上像结了一层霜似的盯着贺清远,“你到底得罪了谁?竟然连县尊大人讳莫如深!”
“我们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,我怎么会得罪人?”贺清远说着,灵光一闪,道,“是不是你得罪了谁?能指使得动县尊大人,我自认可没这本事得罪这样的人!”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。
脸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,肿得像猪头的韦全则悄悄地拉着个平时相熟的狱卒塞块碎银子过去,低声道:“哥哥行个好,把我放了吧?你也知道,我和这两家不过是认识而已。”
他们进来就被关了起来,还没有过堂。
那狱卒把银子塞到腰间,看了眼吵得正凶的贺清远郎舅,低声道:“你还有什么人可托的?我帮你传个话吧,其他的,我却是无能为力!这案子由府里派人来协理,连衙役都是从府里派下来的,县尊大人也要靠边站。”
在家里好好的,来劝个什么架!
现在好了,把自己也给折腾进去了。
这要是真被扣上一顶“勾结土匪,为害乡邻”的大帽子,他不被斩首,也要被流放。
韦全肠子都要悔青了。
就听见大牢的门哐当一声,几个面生的衙役压着贺太太的嫂子侄儿侄女走了进来。
“爹爹!”
“老爷!”
“嫂嫂!”
牢房里你哭我叫的,一时间乱糟糟犹如菜市。
韦全忍不住发起抖来。
这是要干什么?
抄家灭门诛九族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