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位倌儿的精气神看着不像那种人。
祈善一时想不出哪里有问题,又问:“你说他的条件就是用他提供的笔墨纸张?”
沈棠道:“对。”
他揉着眉心,让沈棠将倌儿再描述一遍,两次描述一字不错,但他仍未找到疑惑源头。
沈棠双手环xiong看他蹙眉苦思的模样,十分不解:“元良,你到底在担心什么?”
祈善:“不是担心,是不喜欢未知。”
或者说不喜欢身在局中却不知全局的感觉。他直觉那个倌儿有点问题,这点得不到解答便会一直横隔在心头,相当之难受。
用沈棠的理解就是强迫症发作了。
见他如此认真,沈棠便道:“若他真有问题,线索或许在他特地强调的笔墨纸张上。”
一语惊醒梦中人。
祈善倏忽想到什么,从那一叠纸张中抽出一张,或置于烛火上烘烤,或泼水等待显现。
沈棠就静静看着他“发疯”。
良久又提醒:“或许跟言灵有关?”
元良,世界不一样了。
这是个不讲科学的世界。
不流行火烤水泼这样的科学手段。
倌儿有问题(下)
“与言灵有关,与言灵有关……这倒是一处突破口。”祈善抱着那张纸来回踱步,听他低声喃喃,“我以前听过类似的藏秘手段,用以传递消息。只是极少见,且会的人不多。”
“这么高级?”
沈棠着实愣了一下。
她随口一说,没想到真有加密言灵。
只见祈善运转文心,凝聚文气于手掌,神色凝重,沈棠隐隐觉得气氛不太对劲。
“元良,莫不是你多心了?只是勾栏瓦舍的倌儿……哪怕他是头牌预备役,也很难接触到这种生僻言灵吧?退一步说,就算能接触到,那得是什么重磅消息才配得上这档位?”
祈善将手心悬于纸上,掌心凝聚青色文气,慢慢感知,不忘分心应对沈棠的疑问。
“你以为孝城是什么地方?”
沈棠老老实实地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”
她是真的不知道,。
元良的问题明显涉及时局。但她目前对世界的认知都源于祈善、他的言灵卷轴以及一路见闻,那只是这个世界极其有限的角落。
她再怎么努力去了解,奈何接触对象多是最底层的百姓。他们中大部分人连温饱都无法解决,不关心本地州郡长官姓甚名谁、有何功绩,更别说天下大势,也无从知道。
他们只知世道艰难快活不下去了。
沈棠的回答在祈善意料之中,并无失望或者其他情绪,倘若沈小郎君突然变得啥都知道,他反而要怀疑这位是不是扮猪吃老虎。于是,他第一次跟沈棠透露了一些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