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拿起李红梅给的新针,穿上白线,虽然手指冰凉,但心里暖洋洋的。
她看着那根细长的银针,又看看缝纫机头上那个小小的、闪着寒光的针眼。心一横,学着陈志远比划的样子,把穿了线的针,小心翼翼地插进针孔。
一次,没穿过去。
两次,线头歪了。
三次…手心全是汗。
她咬着下唇,屏住呼吸,终于,在第四次,线头颤巍巍地穿过了那个细小的孔洞!
她长长舒了口气,才发现后背都湿透了。
但这一切心里都是甜的。
她把线在梭芯上绕好,笨拙地卡进梭壳,然后,她坐到了椅子上,冰冷的金属椅面激得她一哆嗦。
她脚踩上踏板,冰凉的铸铁触感从脚底传来,像鱼儿跳进了大海,无比的兴奋。
小海抱着他的布老虎,乖乖地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,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妈妈,小脸上满是好奇和期待。
林秀云深吸一口气,手指按住布料边缘,脚,试探性地、轻轻往下一踩——
嘎吱…
踏板只沉下去一点点,机头内部传来生涩的摩擦声。针杆纹丝不动。
她加大力气!
嘎——吱——!
声音更刺耳了!
针杆猛地往下一沉!
针尖“噌”地一下扎透了布料!
可线没勾上!
针头带着线又猛地缩了回去,在布面上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小针孔!
失败了。
林秀云的心沉了一下。她不甘心,重新调整布料,再次用力踩下踏板!
嘎吱!噌!
又是一针!线还是没勾上!布面上又多了一个针眼。
一次,两次,三次…
嘎吱声和针尖穿透布料的“噌噌”声在寂静的屋里单调地重复着。
汗水顺着林秀云的鬓角滑下来,滴落在冰冷的金属台板上。她咬着牙,手指因为用力按着布而发白,脚踝因为生疏别扭的姿势而酸痛。
小海打了个哈欠,抱着布老虎,小脑袋一点一点的,快睡着了。
就在林秀云几乎要放弃,沮丧地想把布扯开时,她不知第几次狠狠踩下踏板,同时手指下意识地带着布料往前轻轻一送——
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