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心殿内。
韦长安跪在地上,膝盖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,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,姿态谦卑到了尘埃里。
女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,手里把玩着一枚白玉镇纸,眼神幽深,看不出喜怒。
她没提丽嫔的事。
“娇妃宫里的熏香,你说有问题。”女帝终于开口,声音清冷,像玉石相击。
“朕给你一个机会,一个证明你不是在胡说八道,不是在欺君罔上的机会。”
韦长安猛地抬起头,“陛下请讲!只要是陛下的命令,小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,也绝不皱一下眉头!”他立刻表忠心,声音铿锵有力。
女帝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,似乎在嘲笑他的廉价忠诚。
她将那枚镇纸往桌案上轻轻一放,发出一声脆响。
“朕要你去查清楚,那批熏香从何而来,经了谁的手,又是谁在背后指使。”
“朕要的,是证据。”她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,偷也好,抢也罢,三天之内,把证据放到朕的面前。”
“如果你查到了,证明你还有点用处。”
女帝顿了顿,眼神陡然变得凌厉,如同出鞘的利剑,死死钉在韦长安身上。
“如果你查不到,或者,让朕发现你之前说的都是谎话……”
她没有说下去。
但那未尽的杀意,比任何威胁都更加令人胆寒。
“小人,遵旨!”
韦长安心脏狂跳,却毫不犹豫地磕头领命。
这她妈的哪里是机会,分明是想让他去死啊。
查到了,他这把刀就更锋利,女帝会用他去砍更多的人,但同时也会更加忌惮他。
查不到,他就是一把钝刀,下场只有被丢进熔炉里销毁,没有退路。
“上官,给他令牌。”女帝淡淡吩咐。
上官婉清从腰间解下一块乌木令牌,走到韦长安面前,丢在了他身前的地面上。
“内务府和各宫库房,凭此令牌,可畅行无阻。”上官婉清的声音依旧冰冷。
“但只有白天。晚上,你还是朕的替身,做好你该做的事。”女帝补充道。
这是在给他方便,也是在警告他,别在白天耍花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