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雨轩内,烛火通明。
韦长安独自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从黑衣人身上搜出来的,冰冷坚硬的纯金令牌。
令牌上的图腾,繁复而张扬,像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猛兽,随时准备择人而烛火通明。噬。
太后,崔家。
他原以为,安王府倒了,自己最大的威胁就已经解除。
现在看来,那不过是冰山一角。
真正的大鱼,还藏在更深的水下。
一个死了十几年的前朝将军,安王府的余孽,背后竟然牵扯出了当今太后。
这盘棋,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,也危险得多。
他现在是东厂的掌印,是女帝跟前炙手可热的红人,风光无限。
可韦长安心里清楚,自己不过是站在悬崖边上,脚下是万丈深渊。
只要行差踏错一步,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。
他将令牌收进怀里,眼神变得幽深。
这个秘密,现在还不能告诉女帝。
那个女人的猜忌心太重,在他没有找到足够的,能让她深信不疑的证据之前,拿出这块令牌,只会让她怀疑自己居心叵测,甚至会认为这是自己伪造出来,用来邀功的工具。
到那时,自己非但得不到信任,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。
他必须等。
等一个合适的时机,等一个能将所有敌人一网打尽的机会。
就在他沉思之际,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。
“掌印大人。”
是赵乾的声音,恭敬,却又带着一丝东厂番役特有的冷硬。
“何事?”
“宫里传来消息,慈安宫的李总管,刚刚派人去太医院,取走了大量的安神香和助眠的汤药。”
慈安宫,是太后居住的地方。
韦长安的眼睛眯了起来。
做了亏心事,所以睡不着觉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