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天刚蒙蒙亮,韦长安就离开了凤仪宫。
他没有回听雨轩,而是直接去了东厂的管理处。
冰冷的晨风,吹散了他身上残留的旖旎气息,也让他那颗因为一夜温存而有些浮躁的心,彻底沉静下来。
温柔乡是英雄冢,更是他韦长安的催命符。
他现在,没资格享受那些。
东厂大堂之内,早已站满了当值的番役和档头。
看到韦长安那身刺眼的红色蟒袍走进来,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单膝跪地,动作整齐划一,没有半点拖泥带水。
“参见掌印大人!”声音洪亮,充满了敬畏和一丝丝的恐惧。
经过上次的雷霆手段,现在整个东厂,已经没人再敢小看他这个太监了。
他们知道,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太监,手段比他们这些常年刀口舔血的鹰犬,还要狠,还要绝。
“都起来吧。”韦长安走到大堂正中的太师椅上坐下,声音冷冽。
他扫视了一圈堂下众人,目光最后落在了赵乾的身上。“赵乾。”
“卑职在!”赵乾立刻出列,躬身听令。
“咱家让你办的事,办得怎么样了?”韦长安指的是,让他暗中调查慈安宫动静的事。
“回掌印大人。”赵乾的声音,压得很低,“昨夜,慈安宫一切如常,并无异动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
“只是今天一早,慈安宫的一位管事嬷-嬷,出宫采买,去了一趟城西的‘崔氏布庄’。”
崔氏布庄?
韦长安的眼神,瞬间变得锐利起来。
太后的娘家,就姓崔。
“很好。”韦长安点了点头,“继续盯着,不要打草惊蛇。”
“是!”赵乾退下。
韦长安的目光,再次扫过堂下的众人。
他知道,这些人里有女帝的眼线,有各个势力的探子,人心复杂。
他要想把东厂这把刀,真正变成自己的刀,光靠杀戮和威慑,是远远不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