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,让人看一眼就毛骨悚然的刑具。
崔建成和张景,被分别关在最深处的两间牢房里。
曾经不可一世的国舅爷,此刻像一条死狗一样,瘫在铺着发霉稻草的地上,浑身都在发抖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“陛下饶命”。
而另一间牢房里的张景,却显得异常平静。
他盘腿坐在地上,闭着眼睛,仿佛周围的一切,都与他无关。
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。
韦长安穿着那身刺眼的红色蟒袍,在一队手持火把的东厂番役的簇拥下,缓缓地走了进来。
火光将他的影子,拉得很长很长,投射在潮湿的墙壁上,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。
“韦……韦掌印……”崔建成看到他,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,挣扎着爬了过来,抓着牢门,苦苦哀求。
“韦掌印,你我都是为陛下办事的,你……你跟陛下求求情,饶了舅舅这一次吧!我……我把崔家所有的财富,都给你!都给你!”
韦长安看都没看他一眼,径直走到了张景的牢房前。
“张景。”他淡淡地开口。
张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。
他看着韦长安,那张老脸上,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。“韦掌印,别来无恙啊。”
“托你的福,还死不了。”韦长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。
“咱家很好奇。”他看着张景,“你既然是太后的人,为何在后花园的时候不直接杀了我?”
“以你的手段想在我的茶里,或者苏卿怜的莲子羹里,下点别的什么东西,应该不难吧?”
“为什么,要用‘七日断肠’这种慢性的毒药?”
这是韦长安想不通的地方。
也是他今晚,冒着被女帝怀疑的风险,必须来这里的原因。
张景笑了笑,那笑容里充满了高深莫测的意味。“韦掌印,你觉得老夫是太后的人吗?”
韦长安的瞳孔,猛地一缩。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老夫效忠的,从来都不是太后,也不是崔家。”张景缓缓地站起身,走到牢门边,与韦长安四目相对。
“老夫效忠的,是能让老夫看到希望的人。”
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炙热。“韦掌印,你就是那个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