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何等残忍,又何等真实的画卷!
他再抬起头,看向陈川,那眼神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。
而是带着一丝深深的敬畏,他瞬间明白了陈川的用意。
他姜宜修,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书生,正是多愁善感、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。
由他写出这样一首带着少年人独有悲悯情怀的诗,合情合理。
而陈川,一个五岁的孩童,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写出意境如此深邃凄婉的诗句。
这是最好的伪装,也是最彻底的隐匿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姜宜修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折好,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。
他不再犹豫,叫过那名已经与他们有过几次眼神交流的侍女。
将纸条郑重地递了过去。
侍女接过纸条,莲步轻移,再次走上戏台,将其呈给云老板。
云老板起初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,以为又是哪位公子哥不自量力的作品。
可当她展开纸条,目光落在诗句上时,她脸上的笑容,寸寸凝固。
那双总是带着精明的眸子,先是闪过一丝疑惑。
随即化为巨大的震惊。
她捏着纸条的手,指节泛白,身体微微颤抖。
那双阅尽人间春色的眼睛里,竟隐隐有水光浮动。
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抬起头,目光如电,越过全场。
死死地锁在了角落里。
她先是看了一眼正襟危坐、神情复杂的姜宜修。
又将目光,落在了那个自始至终都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的五岁孩童身上。
四目相对。
陈川的眼神依旧古井无波,仿佛那首足以让铁石心肠都为之动容的诗,与他毫无干系。
可云老板却从那双眼睛的深处,读懂了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