汗水很快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,紧紧地贴在身上。
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成一缕一缕,白净的小脸上沾满了泥点,看上去狼狈不堪。
他调整着呼吸,模仿着前世记忆里农夫的姿势,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到手臂上,一次,又一次地挥动锄头。
起初,手臂酸痛难当。
后来,是整个后背都像要断掉一样。
再后来,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,只剩下一种机械的麻木。
一个时辰,两个时辰……
日头渐渐西斜,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。
他停下来,看着自己一下午的成果——不过是身前一尺见方的土地,被勉强翻了一遍,露出了下面黑褐色的新土。
傍晚时分,书院里响起了晚饭的钟声,学子们三三两两地走向饭堂。
陈川也终于放下了锄头,筋疲力尽地坐在田埂上,准备歇口气就回去。
就在这时,几个不身影晃悠悠地走了过来。
为首的,正是早上在饭堂里出言不逊的那个锦衣少年,李文博。
他带着几个跟班,站在田埂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浑身泥泞的陈川。
“哟,这不是夫子新收的关门弟子吗?”
李文博夸张地捏着鼻子。
“怎么在这儿跟泥腿子一样刨地啊?你这身上的味儿,可真是……熏死人了。”
他身后的跟班们立刻发出一阵哄笑。
陈川抬起眼皮,淡淡地扫了他一眼,没有理会。
他默默地站起身,准备离开。
“哎,别急着走啊。”
李文博却上前一步,拦住了他的去路。
从袖子里拿出半个吃剩的白面馒头,扔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