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川抬起头,侧脸的线条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异常冷硬。
那一瞬间,孙琥和姜宜修都从这个五岁孩子的身上,读出了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。
“你们先回去。”
陈川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泥土。
“什么都别说,也别去找他们。如果有人问起,就说菜苗是我浇水太多,给淹死了。”
“淹死的?”
孙琥愣住了。
“这……”
“照我说的做。”
陈川的声音大了起来
“剩下的事,我来处理。”
…
夜色如墨,将整个青崖书院都吞没了。
虫鸣声稀稀落落,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,更衬得四周万籁俱寂。
陈川的房间里,他换上了一身早就准备好的夜行黑衣。
布料是寻常的粗麻,染成了最深的黑色,能与夜色融为一体。
他又扯过一块黑布,仔细蒙住口鼻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
那双眼睛在昏暗的油灯光下,闪烁着冰冷的寒星。
他没有去李文博的住处。
那里的守卫或许不严,但直接闯入,动静太大,容易留下痕迹。
他的目标,是连接学舍与后院茅厕的一条必经之路。
小路偏僻,两旁栽着一丛丛茂密的慈竹,风一吹就沙沙作响,是绝佳的藏身与伏击之所。
他已经观察了李文博好几天。
这个锦衣玉食的少爷,毛病多得很。
晚上总要起夜一两次,而且胆小如鼠,每次都必须叫上一个跟班陪同壮胆。
陈川悄无声息地潜入竹林深处,整个人缩在阴影里,与黑暗融为一体。
他耐心地等待着,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。
不知过了多久,远处终于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,还伴随着压抑的交谈。
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