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证据不足?分明是那小崽子怕了!他怕这悠悠众口!他怕把我们逼急了,真的鱼死网破!”
“他的爪牙,也不过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罢了!”
他愈发坚信,皇帝已经黔驴技穷,除了虚张声势,再无任何手段。
“诸位!”
李成站起身,大手一挥,状极豪迈。
“明日,咱们接着奏乐,接着舞!午门前,该哭的,接着哭!该说的,接着说!”
“本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,到底谁,才是这大玥朝真正的主人!”
狂欢,在奢华的侯府中继续。
他们谁都没有看见,在侯府对面的一座酒楼的阴影中,一名身着玄衣的锦衣卫,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,随即转身,消失在夜色里。
……
与此同时,养心殿。
何岁坐在御案之后,静静地翻看着一本前朝的地方志。
烛火摇曳,将他俊秀的侧脸映照得明明暗暗,那双深邃的眼眸里,古井无波。
宁白露为他换上一杯新茶,动作轻柔,却掩不住眉宇间的一丝忧虑。
“阿岁,还不收网吗?”
“宫外的流言,已经越传越难听。江南那边,荀景先生的雄文也已经到了,正是动手的时机。”
何岁抬起头,对她笑了笑,那笑容干净而纯粹,仿佛不染尘埃。
他伸出手,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,握住她微凉的柔荑,在她手心里轻轻挠了挠。
“梓潼。”
他的声音,压得很低,带着一丝只有两人能懂的亲昵与狡黠。
“你猜,一条鱼,什么时候最肥美?”
宁白露微微一怔。
“是它自以为吃饱了,放松了所有警惕,懒洋洋地浮上水面晒太阳的时候。”
何岁的眼中,闪烁着猎人般的幽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