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是将敌人的诡异、己方的困境、以及对未来的担忧,如实陈述。
最后,他郑重地写下。
“臣,秦天,恳请陛下……动用玄镜司之力,斩除国贼,以安北境!”
写完,他盖上自己的帅印,用火漆将信筒封死。
一名背插红色羽翎的天策卫精锐,单膝跪地,双手接过信筒。
“八百里加急,红翎血报!”
秦天的声音,不带一丝感情。
“务必,亲手交到陛下手中!”
“遵命!”
红翎使者没有一句废话,转身冲出大帐,翻身上马。
那一点刺目的红色,如同一道流星,带着北境的血与火,划破黎明前的黑暗,朝着京城的方向,绝尘而去。
夜色如墨,北境的风,带着刀子般的寒意与挥之不去的血腥味。
秦天站在帅帐之外,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尊铁塔,沉默地凝视着被临时加固的营门。
空气中,伤兵的呻吟与士卒们压抑的呼吸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片令人窒-息的死寂。
白日里那场由机关兽引发的营啸,像一根毒刺,深深扎进了这位北境总兵的心里。
耻辱。
前所未有的耻辱。
他秦天,统领着大玥王朝最精锐的天策卫,却被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用如此下作的手段,在他眼皮子底下屠戮了他的袍泽,搅乱了他的大营。
“将军。”
天策卫指挥使方正,那张常年隐于阴影中的脸,此刻也写满了凝重。
“那封八百里加急的血报,应该已经上路了。”
秦天没有回头,声音低沉如压抑的雷鸣。
“不够。”
“这还远远不够。”
“在陛下的援军到来之前,我们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