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念头,吓得她魂飞魄散。
可诡异的是,她竟觉得秦宓说得……对。
是啊,自己刚刚还亲手为夫君挖好了埋骨的土坑。
如今再说什么夫妻情深、死者为大,岂不是矫情又可笑?
寒风从破屋的缝隙里灌进来。
刮在脸上,生疼。
身上的单衣,根本挡不住这刺骨的冷。
死人,是感觉不到冷的。
但她,快要冻死了。
秦宓没有再多说一个字。
只是利索地解开大哥秦峥身上的衣服。
柳茵就那么站着,看着,没有阻止。
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。
瞬间就在脸颊上凝结成霜。
她不是为夫君最后的尊严被剥夺而哭。
她是为自己竟然能如此冷漠地看着这一切而感到悲哀。
原来,在真正的绝境面前。
所有的情爱、礼义、廉耻,都薄如蝉翼。
秦宓将那件短褐递到柳茵面前。
“穿上。”
柳茵默默接过。
那衣服上残留的,不是夫君的体温。
而是属于死亡的冰冷。
她木讷的将衣服套在自己单薄的衣裙外面。
沉甸甸又混杂着罪恶的暖意慢慢包裹了她。
秦宓则面不改色地脱下秦峥的裤子。
虽然有些不合身,但聊胜于无。
至少,腿脚不再像被冰水泡着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