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院的最后一进是伙房食堂和库房,苏录和苏淡打算自己带饭,自然也就不用过去了。
家里人还在仪门外等着呢,俩人也就不再转悠,赶紧出去会合。
苏有才见两人都有些心事,离开书院后,便问道:“发生什么事情了?”
“先生,我们可能过几个月就得回家了。”苏淡苦着脸,将那份学规递给他。
“啊?”苏有才接过来一看,大惊失色道:“升斋等程和奖惩,变成了切实可行的规范,而不再是空泛笼统的要求。
比方十一条‘课期’曰:每年自三月至腊月,皆有课,共十课,遇闰加课。课于中旬,张榜排名,前十皆有奖赏,以名次为差。
再比方说,规定拿不到八分,就会被直接退学的‘升斋等第法’,在第九条‘考核’中有详细表述。
对如今的苏录来说,背这点东西只消片刻。为了吃透规则,避免逾矩,他还特意抄写了一遍。然后便早早睡下了。
这一晚上苏录极难入睡,二哥的呼噜都快镇不住他了。
第二天鸡还没叫,他就先睁开眼了。
苏录不禁苦笑,不就上个学吗,有啥好激动的?
幸好他正年轻,睡不好也不影响精力。苏录便悄悄下床,到天井里洗漱。
却见伙房里已经透出橘色的光,大伯娘居然比他起得还早。
近来大伯娘对他的态度大为改善,苏录虽然记仇,但更感恩。所以对大伯娘也比从前尊敬多了,径直过去轻声道:“嬢嬢起这么早?”
大伯娘一手持木勺,在大锅上调高粱粥,一手从挂在梁上干粮筐里,摸出一块凉透了的高粱饼子,递给苏录道:“尝尝看,不好吃算我的!”
苏录看到高粱饼子就习惯性嗓子疼,敬谢不敏道:“等粥好了一块尝吧。”
“放心,这回跟以前的不是一回事,这是嬢嬢用了一天功夫蒸出来,老好吃了。”大伯娘却自信满满道:“且趁热吃显不出本事来,特意放凉了才让你尝!”
“嬢嬢费心了……”苏录终于来了兴致。他一接过饼子,就发现手感就不一样了。不是他习惯的那种又硬又沉,可以当暗器的感觉。而是相当的松软,用手一捏居然能捏出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