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冰妍那碗鸡汤,苏晚最终还是喝了。
味道很家常,带着药材的醇厚,是记忆里姨妈的手艺。她小口小口地喝着,胃里暖了,心里那点因为傅瑾琛离开而泛起的、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,也渐渐平复。
“我的孩子,我自己养。”
这句话在她脑海里回响。是盔甲,也是束缚。
接下来的几天,傅瑾琛没有出现。周铭倒是每天会来一趟,送些东西,简单汇报一下傅瑾琛的行程——“傅总去国外处理紧急事务”、“傅总在开会”。
苏晚听着,不置可否。她不再需要每天下午三点面对那道沉默的视线,本该觉得轻松,可心里某个角落,却莫名有些空落落的。她把这归咎于习惯被突然打破的不适。
腊月二十三,小年。
月子中心里也多了些年味。走廊挂起了小红灯笼,窗户贴上了窗花。护理人员笑着讨论着年夜饭的菜单和假期安排。
下午,周铭来了,身后还跟着两个提着行李箱的助理。
“苏小姐,”周铭语气恭敬,“傅总吩咐,接您和小少爷回家。”
回家?
苏晚愣住。那个冰冷的、充满监控和陌生感的傅宅?
她下意识想拒绝。
周铭似乎看出她的抵触,补充道:“是西山那处的别墅,傅总平时常住的地方。已经全部重新布置过,很安静,也配备了完善的母婴设施和医疗支持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放低了些:“傅总说……过年,该在家里。”
最后这句话,轻轻敲在苏晚心上。过年,该在家里。对于从小失去母亲、父亲不详的她来说,“家”和“过年”这两个词,总带着点遥远而模糊的暖意。
她低头看着怀里咿呀学语的安安。孩子需要一个真正的家吗?哪怕只是暂时的?
挣扎片刻,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不是为了傅瑾琛,是为了孩子,也为了心底那一点点对“团圆”的隐秘渴望。
车子驶入西山别墅时,已是傍晚。这里确实与市中心的傅宅不同,更偏现代简约,倚山而建,环境清幽。
进门,预想中的冰冷没有出现。暖气充足,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果香和木材燃烧的好闻气息。玄关处摆着两盆金桔,硕果累累,寓意吉祥。
客厅宽敞明亮,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覆着白雪的山景。地上铺着厚厚的米白色地毯,适合孩子爬行。原本冷硬的家具边角都包上了防撞条。随处可见柔软的抱枕和婴儿玩具。
这里,确实被用心布置成了一个……家的样子。
傅瑾琛还没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