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是站在这里,那股从深渊升腾而起的寒意就足以让他心惊。
而她,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,纵身一跃?
是因为他。都是因为他。
因为他过去的冷漠,因为他那些伤人的话语,因为他给她的禁锢和痛苦……
心脏像是被放在这冰冷的海水里反复浸泡,又捞起来被寒风吹彻,麻木之后是更深刻的钝痛。
他一动不动地站着,像一尊沉默的石碑。
任由冰冷的雨水夹杂着海浪的水汽打湿他的头发、他的西装。
周铭带着人找过来的时候,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。
傅瑾琛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,浑身湿透,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,嘴唇冻得发紫。只有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,还固执地望着那片吞噬过苏晚的海域。
“傅总!您不能再待在这里了!会生病的!”周铭急忙上前,想将他拉离边缘。
傅瑾琛甩开他的手,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:“滚开。”
他需要站在这里。
需要感受她曾经感受过的恐惧和绝望。
需要为自己过去的愚蠢和残忍,付出代价。
直到天色大亮,救援队接到附近渔民报警赶来,几个人合力,才强行将几乎冻僵、精神也有些恍惚的傅瑾琛从悬崖边拖离,送回了酒店。
他发起了高烧,昏沉不醒。
医生来看过,打了退烧针,留下药。
周铭守在套房外,忧心忡忡。
下午,傅瑾琛的高烧稍微退去一些,他挣扎着醒来,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。
屏幕上,有一条未读邮件提醒。
发件人是一个匿名的加密地址。
标题只有两个字:证据。
傅瑾琛的心猛地一跳,一种不祥的预感夹杂着微弱的期盼,让他手指颤抖着点开了邮件。
里面没有正文,只有几份扫描文件的附件。
一份,是海城某私立医院被加密的、真正的安安出生记录原件扫描件。上面的出生日期,与他之前找到的那份复印件,完全不同!与他计算的时间,完全吻合!
一份,是之前那份“假”出生记录的溯源调查,指向顾时渊的一个手下曾接触过那家医院的档案室管理人员。
最后一份,是一段音频。播放出来,是顾时渊与手下的对话片段,声音经过处理,但内容清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