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宫,金銮殿。
胤帝高踞龙椅之上,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紫檀扶手。
杨岚、沈知微二人也已入宫,分别立于武官、文官行列。
萧策步入大殿时,几乎所有人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,尤其是左相一派,更是捂嘴窃笑,满是幸灾乐祸的神情。
大殿中央,早有几名身着风尘仆仆信使服饰的军士跪在其中。
“臣,萧策,叩见陛下。”
萧策依着沈知微先前培训的礼仪,一丝不苟地行礼。
“平身。”
胤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“萧爱卿,你来得正好。北疆刚呈上八百里加急军报,你也一同听听。”
“是。”
萧策起身,垂手立于武将队列相对靠后的位置。
一名兵部官员出列,手持军报朗声宣读,语气沉重:
“禀陛下,北疆鞑靼一部近日频繁异动,利用熟悉地形之利,绕开我军主要关隘防线,连日袭扰边境哨所七处,洗劫边境村镇三处!”
“虽暂未造成大规模破关,然边民死伤百余,牲畜财物损失无数,烽燧日夜不息,形势万分危急!北疆戍边将军请求朝廷速派援军,并遣重臣主持大局,以安定军心民心!”
军报念完,殿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议论声。
“岂有此理!鞑子竟如此猖獗!”
“边境哨所被袭?这已有多年未曾发生了!”
“绕开关隘防线?这如何可能?镇北军是如何布防的?”
左相适时地迈出一步,手持玉笏,声音悲愤而激昂:“陛下!北疆安危,关乎国本,牵一发而动全身!绝不可因近日一场大捷而松懈怠慢!”
他目光扫过杨岚,最终落在萧策身上。
“臣深知镇北军将士英勇,杨将军及诸位女将军更是功勋卓著,力挽狂澜,但是军中不可一日无主心骨!镇北军久无男性主帅坐镇,终非不是长久之计,对军心士气都有不利!”
他转向萧策,言辞看似恳切,实则步步紧逼:“如今,镇北侯世子已正式承袭爵位,且脑疾既愈,更有宴席间旷世诗才为证,足见天资聪颖,英睿不凡!萧侯爷既享国恩,继承父兄荣耀之位,正当效仿父兄英烈,亲赴北疆统领镇北军,一扫边患,重振侯府威名!”
左相义正言辞,其一派的官员听后,纷纷出列附和。
“左相所言极是!世子已非稚童,既已袭爵,理应为国分忧!”
“继承父兄遗志,马革裹尸,方显忠烈本色!岂能长久安居京城,置身于事外?”
“若萧侯爷畏战不前,岂非有负皇恩,有负天下人所望?届时,恐令人怀疑此前种种惊艳表现,是否……是否真如其所说?”
一名官员语带暗示,目光闪烁地瞟向萧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