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尝尝看。”他下意识先递给了苏录。
苏录呷一口,登时眼前一亮道:“好甜啊!”
说罢递给老爹,苏有才接过来一尝,便即兴赋诗大赞道:
“红粱酿得玉浆稠,蜜意融喉解君忧。
稚子束脩凭此付,新瓮排开旧债休!”
“好诗好诗!”苏泰苏录赶忙鼓掌,就喜欢老爹这种随时随地赋诗的才情。
要不是因为犯老爹的讳,苏录一定会高喊:“有才有才,你真有才!”
就连何程氏也听得入迷,定定看着苏有才细品良久,又盈盈下拜道:“苏二哥真是古道热肠,妾身承你吉言了。”
她为的是最后一句‘新瓮排开旧债休’,苏有才指的自然是她家的旧债。
“哈哈,我也就是做首诗给大家鼓鼓劲,真想‘旧债休’,还得靠这个。”苏有才说着将粗瓷碗又递给了小田田。
“田田尝尝甜不甜?”
“真甜。”何田田尝了尝,一双好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,双手高高捧给母亲。“娘也尝尝。”
小寡妇微微蹙眉,这碗多少人喝过了?但这个时候她也不好拒绝,便接过来转了一圈,浅尝了一口。
“确实很甜。”她柳眉不由舒展,细品道:“入口时是饱满的清甜,甜得直接却不腻人,像含了一口蜜水,又带着点微酸。顺着喉咙滑下时,舌尖还能捕捉到一丝的米香。”
“老板娘好厉害的舌头啊。”苏录咋舌道:“我就光喝着很甜然后带点酸。”
“酒坊里的调酒师就这样。”苏泰闷声道。
“先夫在时,常让妾身品鉴新酿,时间一久也就练出来了。”何程氏淡淡一笑道:“下面就看把这甜醪加进橘汁里,是个什么味儿了。”
老婆子便端来一簸箕酸柑子,熟练地剥掉了皮,放到榨凳上榨汁。那榨凳类似普通板凳,凳面前倾。一头是圆形的榨台,周有流汁槽。榨台上配圆形榨板,连硬木榨杆。
只见老婆子将柑子肉置于榨台上,然后下压榨杆,榨板在杠杆作用下,与榨台一起挤压果肉。金黄的橙汁便顺着流汁槽淌向榨台前端的鹰嘴。
何田田早就捧着碗在鹰嘴边接着了,三个柑子榨出了大半碗的橙汁。
她把橙汁递给‘苏大掌作’,苏泰尝一口眉头紧皱,又递给苏录,苏录一尝也直吐舌头。
就连苏有才都酸得不想作诗,但在儿子们期盼的目光下,只好吸着口水又来了一首打油诗道:
“金丸榨出露盈盈,一呷牙床战未停。
酸到舌根困意醒,涎随咂嘴落阶庭……”
这首诗比上一首差多了。果然诗要有感而发,不能硬憋。
“好!”好在有捧场兄弟及时鼓掌,他才没陷入尴尬。
然后苏泰开始逐渐往碗中加入甜醪。
他果然没有吹牛,当六份橙汁中加入了一份甜醪,橙汁就变得酸酸甜甜的,十分可口!
比直接加糖的效果还要好,你说神不神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