况且,凡役上工艰苦难熬,一味压榨容易损耗过快。
所以门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乐得让底下人弄些皮肉买卖。
既让众多牛马有了发泄之处,也能把放出去的符钱收回。
一举两得!
别过贺老浑,姜异独自回到大杂院。
秦寡妇和老李一家正在灶房开火做饭,饭菜肉香直往鼻尖钻。
只有贺老浑那样一人吃饱,全家不饿的主儿,才乐意下馆子。
即便不吃灵米,顿顿大鱼大肉好酒好菜花销也不小。
见着姜异跨过门槛,秦寡妇主动招呼道:
“异哥儿放工了。用过饭没?要不来我这儿垫吧两口。”
姜异咧嘴笑了下:
“谢过秦家嫂子的好意,我累得很,没啥胃口,吃不下。”
秦寡妇的男人早些年被抽调去缝衣峰的“制皮房”,后无缘无故暴毙死了。
突然遭逢变故,自有段难捱的日子,姜异伸手帮过几次小忙,结下这段善缘。
秦寡妇虽存着照顾之意,可担心被嚼舌根子,没好表现得太热络。
只说道:
“我熬了乌鸡补血汤,正好还剩一些,异哥儿若不嫌弃,晚点可以喝了。”
姜异又道了一声谢,这才回到屋内,倒床上睡大觉。
他确实是筋疲力尽,加上今夜子时三刻还要忙活。
干脆提前休息补足精神。
……
……
子时夜半,大杂院静谧如水。
今晚月色清辉格外明亮,满轮倒映在水缸中。
哗啦一下,被木瓢搅成好几瓣。
“冷得很!”
姜异草草抹了把脸,精神抖擞起来,又到灶房把秦寡妇特意留的鸡汤喝下肚。
灶头微热,鸡汤没凉,暖烘烘的热意涌动在百骸,令他颇感舒服。
这个时辰,绝大多数凡役已上床睡觉,少数勤勉之辈,可能在抓紧功夫打坐吐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