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兰府张灯结彩,贺兰舟穿着大红喜服,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。
听着外面震天的锣鼓和喧闹,他心下有些诧异,他知道公主会操办,却没料到场面会如此盛大隆重。
这几天他都闭关在家,对外面的事根本不知。
他心里莫名地有些发堵,说不清是为什么。
那个他以为会大闹一场、至少会黯然神伤的女人,竟然真的如此“尽职尽责”,甚至做得超乎想象。
吉时未到,迎亲的队伍尚未出发。
贺兰舟心里越来越烦躁,竟鬼使神差地灌了一壶酒后,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公主府外。
公主府同样披红挂彩。
他醉眼朦胧地闯了进去,看着满眼的红色,扯出一个笑:
“公主府上……怎么也如此喜庆?呵,公主真是……真是费心了。”
我身着素衣,还未梳妆打扮。
贺兰舟踉跄着走到我面前,酒气熏天,眼神复杂地看着我,忽然低声道:
“那天,我出手重了……对不住。”
他从怀里掏出那枚我归还的玉佩,递过来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纠缠和不甘:
“你从前……不是最喜欢这个吗?怎么说不要……就不要了?”
他像是想为自己辩解,喃喃道:
“我娶阿莹,是因为她救了我的命。在匈奴,没有她,我早就死了,我得对她负责……”
听到这里,我积压了太久的怒火和委屈终于冲垮了堤坝。
我猛地抬头,直视着他,声音冷得像冰:
“贺兰舟,你到底是喜欢阿莹这个人?还是仅仅喜欢‘救命恩人’这个名头?你的感情就这般不坚定?一句‘恩人别走’,就值得你赔上一切,甚至不分青红皂白地对我动手?”
我的话像刀子一样戳过去。
贺兰舟愣住了,张了张嘴,似乎被我问住了。
看着他茫然的样子,我心里的火忽然熄了,只剩一片灰烬。
“罢了。”
我转过身,声音疲惫而疏离:
“祝你和她,百年好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