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欸,等等!”
他将程为止从背上放下,仔细看了会儿才迟疑地开口:“这,这不是老刘吗?”
咋个一段日子不见,就险些变成了野人……
或许是老幺话语里的惊奇,以及程万利打量的目光太过于直接,本来捧着一碗饭吃得正香的刘车管立即变得很不好意思起来,还险些被呛住。
“咳咳咳——”
老幺赶忙对一旁的程万利提醒,“去帮着端碗水喝。”然后又一脸疑惑地走上前,对刘车管问起了缘由。
“嗐,真是说来话长了。”刘车管本来还满腔委屈想要找个人好好诉说一番,可再次见到光鲜亮丽,又一脸喜意的程老幺,就什么也说不出了。
他摆了摆手,长叹一口气:“时运不济啊,不过我这也算是自作自受!”
老幺心里想起之前,赵傲一家受的委屈,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该如何回应,只说了句“命运总是充满波折的,谁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……”
呆呆的站在一旁的程为止,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,见证了父亲与堂哥之间的谈话,以及面容沧桑抱怨命运作弄人的刘车管。
她小小的心里,忽然就对这众人口中所说的“命运”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。
只可惜还没有完全弄明白,就被刘车管那手舞足蹈的动作给吸引了去。
他豪饮一口汤水,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,在吃饱喝足之后,脸色也红润许多,居然有心思与老幺继续聊起了往事。
“想当年,我家也是穷困潦倒的厉害,否则再怎么样,也能混得比现在好上许多……”
刘车管摇摇头,忽然就站起身,指着头上那盏被风吹得有些摇晃的灯,非常活灵活现地说道:“十来年前日子才叫个苦啊,为了按时上学,每次鸡叫就得起床,可家里太穷了,养的唯一一只鸡也被卖了钱。
后来我知道村口有一只驴,就想着听到驴叫声也能起床,直到有一回摸黑起来去上学,一直走了七八里地到了学校,看到学校的表才发现是凌晨两点半呢!”
说到伤心难过的事,刘车管的表情显得沮丧许多,他低垂脑袋,看着被打得有些跛的脚,一时还有些难以抽离。
“都过去了,人还是要朝前看。”老幺取了两瓶酒过来,和刘车管一起畅言。
裴淑收拾完东西,见他们毫无睡意,就叫着程为止和程万利去休息,不必要理会其他。
等到第二天一早。
程万利翻身从弹簧床上跳起,习惯地摆了个武术动作时,才发现老幺早就醒了,一旁的餐桌上还放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豆浆。
“小子,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干大事吗?这回可机会难得啊!”
老幺神神秘秘地表示道,然后又伸了个懒腰,表示自己要再补会觉,等下午再带着他去忙活。
怀揣这样一丝激动与期待,程万利特意从从箱底翻出那套压箱底的西装。他用搪瓷缸装了热水,细细地熨烫每一个褶皱,直到裤线笔直才罢休,紧接着又对着裂了缝的镜子,将摩丝喷在掌心,小心翼翼地把每一根头发都梳得稳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