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宝琉璃宗,后山禁地。
一处被凌云亲自布下重重混沌结界、引动地脉龙气滋养的秘境洞府内,灵气氤氲,化为实质的雾气缓缓流淌。凌云盘膝坐在一块温润如玉的万年寒玉床上,双目紧闭,周身被一个缓缓旋转的九彩混沌光茧包裹。光茧之上,无数细小的龙形符文生灭不定,散发出玄奥莫测的大道韵律。
不远处,另一块寒玉床上,古月娜依旧昏迷未醒,脸色苍白如纸,银龙王真身若隐若现,气息微弱。叶泠泠正全力运转九心海棠武魂,柔和的生命之光如同月华般洒落,滋养着古月娜受损的神魂和龙躯,但效果甚微。神级层面的创伤,尤其是涉及神魂本源的伤势,非寻常治疗魂技能轻易治愈。
洞府外,唐晨、波塞西、宁风致(在凌云神力度入下已苏醒,但元气大伤)等同盟核心高层齐聚,人人脸上都带着凝重与忧色。凌云和古月娜重伤归来的消息被严格封锁,只有最高层几人知晓,以免引起大陆恐慌。但武魂城崩塌、幽冥龙脉异动平息,也让众人明白,天尊大人经历了一场难以想象的恶战。
“凌云长老和银龙王陛下伤势如何?”唐晨沉声问道,虎目中难掩焦虑。凌云是大陆的定海神针,他若有失,后果不堪设想。
叶泠泠收回武魂,轻轻摇头,俏脸上满是疲惫和无奈:“银龙王陛下神魂受创极重,有一股极其阴冷的寂灭之力盘踞不散,我的力量只能勉强维持,无法根除。凌云长老他……情况更复杂,他似乎在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自行疗伤,我的治疗魂技几乎无法介入。”
众人心一沉。连九心海棠的极致治疗都束手无策,可见伤势之恐怖。
洞府内,凌云的确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。他的肉身伤势在混沌神体强大的自愈力下已无大碍,但神魂的创伤和本源的消耗却极为严重。与“圣主”那一丝真念的意志碰撞,虽然短暂,却凶险万分,那是神王级法则层面的碾压,若非龙神残念护持,他早已形神俱灭。
但危机之中亦蕴藏着巨大的机缘。那次碰撞,让他亲身感受到了更高层次的力量形态和法则运用。此刻,他的意识正沉浸在一个玄而又玄的悟道之境中。
他的神识内视,可以看到识海中央,那枚刚刚凝聚、还有些虚幻的九彩混沌神格雏形上,布满了细微的裂痕,这是神魂受创的体现。但在神格周围,却萦绕着一丝极其微弱、却至高无上的、来自龙神残念的意志碎片,以及一丝冰冷死寂、属于“圣主”的寂灭法则气息。
这两种截然相反、都远超他当前境界的法则碎片,如同最锋利的刻刀,正在无意识地打磨、锤炼着他的神格!
“混沌……包罗万象……演化万法……寂灭……亦是混沌一环……是终结,亦是新生的开始……”
凌云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了对这两种法则的感悟与对抗中。他不再试图驱散那丝寂灭气息,反而以混沌本源包容它,分析它,理解它“湮灭存在”的本质。同时,他引导着龙神残念的守护意志,与之对抗、融合。
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,如同在刀尖上跳舞,稍有不慎,便可能被寂灭法则侵蚀神智,或被龙神残念同化意识。但凌云的混沌道心坚不可摧,始终坚守本我,以自身对混沌的领悟为主导。
渐渐地,那丝寂灭法则在混沌本源的包容下,不再具有破坏性,反而被慢慢分解、同化,其蕴含的“归于无”的法则真意,被凌云吸收,弥补了他对混沌“终结”一面理解的不足。而那缕龙神残念,也在对抗中耗尽了最后的力量,化作精纯的龙神本源感悟,融入他的神格。
咔嚓……咔嚓……
神格雏形上的裂痕,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、弥合!神格的形态变得更加凝实、稳固,九彩光芒愈发内敛深邃,其上的混沌龙纹变得更加复杂玄奥,仿佛在阐述着宇宙生灭的至理。凌云对混沌法则的领悟,如同坐火箭般提升,对力量的掌控更加精细入微。
他的魂力等级虽然没有明显提升(神级之后,等级概念模糊,更重法则领悟和神格完善),但实际战力、尤其是对高阶法则的运用和抗性,发生了质的飞跃!如果说之前是初入神级,那么现在,他的神格已然稳固,真正在神级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,堪比资深一级神只!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一天,也许是十天。
嗡——!
洞府内的九彩光茧骤然收缩,尽数没入凌云体内。他缓缓睁开双眼,眸中混沌之色流转,仿佛有开天辟地的景象一闪而逝,随即归于古井无波的深邃。周身气息圆融内敛,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、如同面对浩瀚星海般的敬畏感。
伤势尽复,神格稳固!因祸得福!
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,气息悠长,如同龙吟。目光转向一旁依旧昏迷的古月娜,眉头微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