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吾主无需忧心,这二人没有恶意,他们是警幻仙子挑选之人,原是将妾身许给他们用,现下侍奉了您,想来是来讨些便宜。”
“这样啊,”
刘毅暗下一想,原作里风月宝鉴第一次出场的确是在僧道手里,不过那时秦可卿已然淫丧天香楼,说不得就是在其死后再得,
“若是这般,倒是我截了他们的机缘,留了因果,轻颜,他们是什么境界?”
“炼神返虚之境,但修的非是斗战之法,绝非您的对手。”
“那就好,要是便宜饶不得,那就只能与他们说理了!”
刘毅安下心来,端坐玉璃龙之上,遥遥打了个稽首,
“二位神仙有礼了。”
“伯爷客气,这神仙我二人可是当不得!”
癞头僧哈哈大笑,与跛足道一并近前行礼,见二人如此,刘毅暂下警惕之心,笑道:
“诶,二位驾云而来,高唱仙谣,如何不是仙人?”
“仙谣?”
僧道对视一眼,俱是大笑,癞头僧把头轻摇,道:
“伯爷有所不知,我唱这诗本是一桩公案,话说这大衍太宗年间,彼时新帝登基,先灭女真,又平土司,励精图治,大有海晏河清之势,然这世间终无绝对之事,在湖州有一庄姓大户,庄家老爷乐善好施,也算是颇有贤名,早早将家业传给其子庄廷鑨,这庄廷鑨十五贡生,算是个读书种子,谁料早早得了眼疾,双目失明。
圣人言立功、立言、立德,庄廷鑨想着自己虽是残疾,何不效仿先贤左丘明,愤而着书,以后也落个清名,可他这贡生是买来的,肚里只三两墨水,哪里能写出书来,恰好有一邻居,乃前朝大学士后人,家有一本先祖所着史书,就花资将其卖来,请来一众名士,当其面稍加润色,充作己作,但未来得及出版就溘然长逝。
原到此处,这事就该罢了,不想庄家老爷为了弥补儿子遗愿,还是出资将这本书发出,另有一富豪朱佑明,也掺了一股,并在每一页上印下了自家堂号‘清美堂’三字,很快,这书就在江南一带大肆盛行。
这时有一犯官叫作吴之荣的前来湖州打秋风,打到庄家头上却是没捞到油水,心下不忿,就拿这书告了知府,说庄家是明教反贼,可知府早就收过庄家的贿赂,以胡告莫须有之罪将吴之荣打发了出去,吴之荣怀恨在心,悄悄拿了书去了金陵,当街告了当时回家省亲的小荣国公。
小荣国公本以为是诬告,也不当回事,拿书随手一翻,正见这清美堂三字,登时起了疑心,原来这清美堂是明教三大正堂之一,小荣国公刚扫平女真,知道这堂号如何来历,就奏请太宗皇帝派锦衣卫来查,果然,这朱佑明正是明教贼人,太宗皇帝大怒,令小荣国带人去剿,谁知朱佑明得了风声,逃的无影无踪,那庄家就可怜了,阖府上下男丁判了斩立决,女眷则流放边关充作军妓,其余参与修书之人,或捉或罚,最有趣的是那吴之荣,本以为立了大功,那料他打秋风一事被小荣国公得知,上了折子,将他也判了流放。”
“哦?还有这等事?”
前番刘毅在扬州也见了一个吴之荣,想着那就是鹿鼎记那个,现下一听癞头僧的话,这个才是真的,不由暗里感叹,
“鹿鼎记里那个吴之荣因庄家一案搭上了鳌拜的线,做了扬州知府,若没有韦小宝,怕还是做官,到了这儿却被小荣国公整得流放,怪不得小荣国是七杀下凡!
对了,庄家女眷是没有死,在直隶被何惕守救下,这儿又是怎的回事?”
刘毅眸光微闪,疑道:
“此案与眼下这方鬼蜮又有何干系?”
“伯爷有所不知。”
跛足道叹息一声,接过话茬,
“这庄家女眷被判流放后,小荣国公觉得她们受了无妄之灾,甚是可怜,暗里令差人多予方便,一路虽是奔劳,倒也不曾受了屈辱,走走停停,到了直隶某处山间,这夜正下大雨,众人就躲在一处废宅中,谁知一伙贼人杀出,将押送差人杀得精光,庄家女眷被吓得昏迷不少,独一位三少奶奶略有胆识,开口问来人是谁,贼人摘下面罩,竟是那朱佑明。
见是仇家,这三少奶奶是破口大骂,径自恼了朱佑明,令手下数十人将满屋女眷奸杀,还要一把火将废宅烧的干净,可怜庄家女眷本就无妄灾,又沦这般死,一丝冤魂不灭,个个化作厉鬼将贼人杀得精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