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也不是,那蒋思平走的是传教士的路子!”
金陵城隍顿了顿,接着道:
“他遇见一欧罗巴的传教士洛伊特,答应为其翻译经文,以此换得了出海的机会。”
“传教士?倒把他们忘了!”
大衍禁海,能在海上做买卖的,要么是偷着来的,要么是明着来的,偷着来的多是豪商富户、高官显贵扶持,这些人效前朝倭寇犯边故事,肆无忌惮,而明着来的则是那些手持国书,自称他国使节的洋人,多为传教士,也会借朝贡的名义行商,但因着礼部原来由吕方辖制,这些传教士的行商受到极大限制,极少有人与其合作,但不是没有,这些传教士也来者不拒,只两个条件,一要信教,二要会字,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帮他们传教。
基于此,东南沿海一带以及天津地界有不少传教士,尤其是福州,还建有教堂,就是朝堂上也有郎世宁这等洋人官儿。
如果没有外神一事,刘毅不会理会这些传教士,只管打探,再伺机掀起一次大航海时代,可现下有这事,那他就要好好计较,
“听这意思,这个欧罗巴的传教士似乎还和外神有些关系,好看来此间事了,我得来一次犁庭扫穴!”
按下心中杂绪,刘毅示意金陵城隍接着说下去。
“蒋思平随着洛伊特出海后,游历了大半个欧罗巴,开了眼界,也通了心窍,几年下来挣下偌大家业,但也不知为何,他竟真信了教,而他这教信奉的也不是什么真主上帝,而是唤什么阿佛洛狄忒,其教义与阴阳欢喜禅多有类同。
也就在前年,蒋思平回来了大衍,到了这紫金山,不仅奉上奇珍异宝十数箱,还供上一支银杆金头箭和三颗金果子。
那银杆金头箭与月老红线倒是类同,不过更怪异些,不讲究缘分,也算的上道宝,蒋济便自己留下。
而那金果子却十分奇怪,其上怨力纠缠,绝非正道之物,可又非比寻常,蒋济特意邀小神一同参详,可我们都是看不出什么,于是祂便将其中两颗送走,自己留下一颗。
原以为此事到此为止,不想一年后,蒋济的修为忽然从炼气化神跃至炼神返虚,对于紫金山地脉之力的掌控又更上一层楼,几近真仙之列。
小神心下好奇,我等皆为阴司敕封,想要提升修为千难万难,于是就带上礼品求教,岂料蒋济这厮顾左右而言他,绝口不提,小神无奈,只好罢手。
又过一年,也就是不久前,这蒋济忽然来寻小神,请小神在金陵内寻两个情孽缠身的女子,言说要为自己这一脉嫡系后人延续香火,事成后便将修为提升之法告知。
小神心下自然愿意,查找一番后正有二女合适,一个乃邢氏之女,一个为庵中女客,”
说着,金陵城隍悄悄看了眼刘毅,小心道:
“小神细细看过二女底细,见那邢氏之女与星君乃是亲戚,就与蒋济推脱此事,岂料祂言已查找过生死簿,说星君您不是白虎转世,不必惧怕,祂向来势大,小神开罪不起,只好应下,这才有今日之事。”
“这么说,”
刘毅虎目微凛,嘴角微微勾起,
“此事倒与你无关了?城隍爷,咱们都不是傻子,直说吧,我身在劫中,光脚不怕穿鞋的,这件事我要个水落石出、连根拔起,你若真是不知,我就将这蒋济搜魂夺魄!”
此言一出,蒋济立时挣扎起来,呜咽不断,金陵城隍神色一变,连忙摆手道:
“不可啊星君!蒋济好歹也是一方清正福神,您破了祂的庙宇金身也就是了,搜过夺魄,这是要惹怒阴司啊!”
“惹怒阴司?”
刘毅不屑一笑,冷冷道:
“劫数当头,惹便惹了,怕他不成!而且,”
说着,刘毅扬了扬爱神之箭,淡淡道:
“勾结外神,祸害辖制凡间之民,你觉得阴司会先问罪我?还是先拿蒋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