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玄俯下身,低声道:“陈武,你告诉我。”
“我为什么要烧掉我自己的良田,炸掉我自己的矿山?”
“你管这,叫仁慈?”
“不。”
“这叫成本核算。”
陈武手里拿着竹编安全帽,站在原地。
他以为当初夏侯玄救下流民,只是一时兴起的伪善。
他错了。全都错了。
在夏侯玄眼里,只有成本,收益,亏损,利润。
一个彻头彻尾,将整个天下都当成一个工程来规划的疯子!
他手里的竹编安全帽,“哐当”一声,掉在地上。
整个人晃了晃,向后退两步,一屁股坐在满是尘土的地上,眼神空洞。
夏侯玄看着瘫倒在地的陈武,用马鞭指了指远处已经初具规模的路基。
“这条路,就是动脉。”
“那些流民,就是流淌在动脉里的血液。”
“路修到哪里,生机就带到哪里。血液流到哪里,肌体就不会坏死。”
“这个道理,你现在,懂了吗?”
夏侯玄调转马头,沿着路基缓缓前行。
“李疤!”
“王爷,小的在!”
远处,监督俘虏干活的李疤,小跑了过来。
“混凝土的配比,有没有按标准来?”
“回王爷!绝对不敢马虎!水泥、沙子、石子,一比二比三!!”
夏侯玄点了点头,从马鞍上取下一个铁铲,翻身下马。
走到路基边缘,随手敲了敲已经凝固成型的水泥路面,听了听回声。
“还行。”